“龚太医。龚太医的医术能力是不用说的。如今他没了太医院的职位。你可以把隔壁的院子买了,帮他开个医馆。只需他领了你这份情。即便你不开口。这医馆就在谢家隔壁,对老太太的事情,他便不会袖手旁观。”
我噗嗤一笑,果然不愧是小狐狸,这法子真够奸诈。以恩相挟,偏偏还做的不漏痕迹,让所有人,即便是龚太医只怕都也会觉得是自己自愿。
我们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儿话,周祥便进来将韩续叫走了。韩续有些依依不舍,“听说渝城来了信,应该是关于和谈的事情,我需得去处理一下。”
我表示理解。想着父兄都还在渝城,便催促着韩续赶紧去。韩续撇了撇嘴,十分委屈,悻悻然走了。
老太太瞧着我,虽不能说话,可眼神中却带着几分戏谑之意。我不免有些羞恼,“老太太,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老太太眼中笑盈盈地,瞧着我骚得慌。转头瞧着已至午时,忙借口安排午膳溜了出去。
午膳后,我伺候老太太午睡,见老太太睡熟了,便让人搬了椅子在院子里小休。
清莲端了茶水上前伺候。
我吩咐道:“等会儿,你让人去打听一下,当初谢家想要过继的时候,选的是族里哪户子弟。打听出后,回府后,你便去告诉年管事,让年管事派人请入京。”
谢奎死后,谢家嫡枝这一脉就等于完全断了。谢瑶说的对,谢家不能绝后。过继不可避免。可这过继之人,我总得瞧瞧是不是老实本分的。否则,只怕是引狼入室,赔了夫人又折兵。
清莲应了,我见她面色有些古怪,问道:“让你去看看那对姐妹花,可是那对姐妹花耍什么花样吗?不安分?”
“姐姐十分娇气,一直在抱怨嫌弃。一会儿说住的房子太小,一会儿说吃的东西不够精细。尤其对丫头们十分不满,说她们伺候的不好,还说等谢二老爷,梅姨娘回来,看怎么收拾这些不长眼的。
妹妹倒是懂事的多,每每劝着姐姐。不过奴婢瞧着,这做姐姐的并不怎么领情。甚至还打了妹妹一巴掌。拿妹妹低着头,也不敢还手,只一个人默默地哭。
奴婢听着这两姐妹之间的谈话,似乎因姐姐长的好,梅姨娘从小便养的金贵,并且是按照按照”
清莲显少有这么吞吞吐吐的时候,我奇怪道:“按照什么?”
“奴婢的意思是,这姐姐并非是按照普通闺阁千金般教养的。梅姨娘在她六岁时便为她请了人严格教导,请的乃是特意从扬州来的几年前有名的花魁娘子。学的也是哄男人开心,伺候男人的手段。”
我一愣,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我终于明白清流古怪之色是为何了。
“接着说!”
清莲无奈,只能又道:“奴婢只是想提醒小姐注意着些。那姐姐提起此事时,非但不觉得是侮辱,反而洋洋得意。妹妹劝她说让她不要得罪小姐。她却说,她是要嫁给贵人的。只需她抓住了贵人的心,便是小姐也得凭她揉搓。她才不怕。”
我面沉如水,更加难看。
清莲觑着我的面色,接着说:“不过这妹妹却截然相反。因是自小长相平平,梅姨娘觉得她没什么太大出息,一直冷落着,并不亲近。被姐姐欺负是常有的事。
她倒是有几分见地,言说如今小姐乃是未来安王妃。安王已经归京,婚期恐怕也近了。以皇上对安王的重视,说不得还能更近一层,让姐姐不可与贵人对着干。
这姐姐非但没听劝阻,在听闻殿下可能更进一层之后,两眼都放着光。”
韩续已是亲王,再进一步便只能是皇上。想起谢滢口中的贵人一说,这心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哗啦一声,我将茶盏用力摔在地上!
清莲一震,小心问道:“小姐打算怎么做?”
我回头瞧着老太太的屋子。谢瑶的情况并不好,倘或有个万一,谢滢与谢柔便是二叔的唯一骨血。老太太虽然不喜欢梅姨娘,也不喜欢她们这对姐妹。但未必愿意瞧见二叔唯一的骨血就这么没了。
想到之前我提及说只需她们二人听话,便会保她们周全时,老太太欣慰的眼神。
我终是压下心中的怒火,嗤笑一声,“宅子里都是我们的人,她们还能翻出浪去?你给她们身边的人透个气,将朝廷处决二叔和梅姨娘的事情漏给她们。到底是她们亲生父母,没有不让她们知晓的道理。只怕当日,还得她们前去收尸呢!”
谢滢和谢柔手中无人,也没有消息来源。被救出后便一直只能听从韩续和我的安排,因此这事如今还是不知道的。若是知晓,那么谢滢即便再蠢,总也不至于还敢如此放肆。
我只当是瞧在老太太的面子上,给她一个机会。若是她仍旧不知悔改,便怨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