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保住手里的兵权,唯一的办法就是北戎犯境,淳于燕死,皇上即便再恨,也需得靠他来抵抗北戎。毕竟他与北戎作战多年,最是了解他们,而且边陲大军是他一手带出来的。皇上若此时杀了他,就只能等着北戎一步步攻城略地,杀入京城。
“父皇让人八百里加急将消息送往边陲给淳于将军,也不知赶不赶得及。”韩续顿了顿说,“至于周家,因为不知道边关那边情况如何,父皇暂时不能动。万一”
万一真让周老将军得逞,那么周家就不能动。
韩续发出一声冷笑,“不能动不代表什么都不做。父皇让暗卫日夜监控着周家。一旦周老将军有何异动,那么周家满门一个也别想逃。你可知道,周家人说,居于河南祖宅的老太太病危。周家人准备今年会老家陪老太太一起过年节,也算是送终。”
我心中一动,“以老太太病危的名义出京,这是想逃?”
“是!若我们的消息慢上两天,恐怕真要让他们得逞了。如今嘛,自然是不行的。父皇以体恤朝臣之名,让人带着太医前往河南接老太太入京,周家人不得离京。父皇说,周老将军为国之栋梁,屡立战功,出京不知会否遇上山匪,他需得保证周家人的安全。”
名为保护,实则监视。也是警告周家人,倘或有人胆敢离京,皇上不介意来一出山匪作乱。
即便八百里加急来不及,周老将军已经动了手,但是只需有周家满门在手,周老将军行事也需顾忌几分。
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睡吧!”
得知应当不会出大乱子,我与韩续相拥而眠。
第二日,我按计划去了趟沈家。
沈梦溪不在家,杨氏招待十分热情,毕竟我的身份摆在这里,诚亲王这几个月来得知身子情况,就变了个人一样,时常暴虐发疯,早已不是以往的模样。韩昭被囚,与上位无缘。只剩下了韩续。因此皇上虽然没有明说,众人也都隐隐将韩续当做下一位帝王了。
杨氏似乎并不曾料到我会来,十分惊讶,我怀着孩子,没什么精力与她纠缠,直接提出要见沈观雁。杨氏也不敢拦,亲自领了我去后院。
沈家的院子很简单,也不大。没走多久便到了。
彼时,沈若云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怒骂:“不就是拿你一套明珠头面吗?你至于这幅样子?你也瞧瞧你自己,当真以为自己能嫁进苏家?
这些天外头怎么传的,你没是聋子听不见吗?人家苏家可是要尚主的。你觉得你可以和昭阳公主比?也不找找镜子,看看自己什么货色。呵呵,想借着苏家爬到我头上来,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赶紧的把你那套明珠头面拿过来,本小姐明儿还得用呢!”
杨氏瞅着我面色不善,心中打突,想要上前阻止,却被清莲遏制住。我倒要瞧瞧,沈若云有多么不要脸。
沈观雁此时坐在窗前绣着一个香囊,对沈若云的话置若罔闻,全当没听到。沈若云怒了,将桌子上的茶盏瓜果盘子全都扫落一地,“本小姐和你说话呢!你以为你还是苏家护着的那个未来儿媳妇吗!”
沈观雁依旧未动。
沈若云怒火三丈,一拍桌子,“我看你是这些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忘了自己是谁了!果然是贱骨头,三天不打就皮痒痒,来人,拿本小姐的鞭子来!”
想来鞭子是一早就准备好了的,沈若云一开口,身后的丫鬟就递了上来。沈若云挽了个鞭花,冷笑说:“这些日子因着苏家,你可没少给我气受,今天我倒要一样一样找回来。苏家如今有了公主,可不会再要你,也再不会护着你了!”
沈若云扬手便要砸下去,我刚想叫清莲出手,便见沈观雁身后的丫头一个箭步,握住沈若云的手腕,手肘一幢,脚下一踢。沈若云摔趴在地上。
我眼中微光一闪,心定了下来,眼见沈若云站起来还要发作,径直走了进去。
沈若云瞧见我,微微愣了愣,对着沈观雁冷嘲热讽,“看吧,苏家这可是来退亲了!”
我斜眼看过去,真的很想扳开沈若云的脑子,看看这里头装的都是些什么,“苏家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