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公爷?”
郭信的声音不由颤抖起来,一张脸变得比死人还难看。
这小子居然是魏国公府的小公爷,前段时间已经损了贵府大小姐的名节,如今又坏了小公爷的好事,听这老头话中的意思,酒还是老公爷让来小公爷偷的。
这世道还给不给好人一条活路了?
难道真的要逼我东渡日本?整天跟一群喊着‘雅蠛蝶’的人同餐共饮?
小公爷徐鹏举被庄园的白胡子老头带走了,怀里的酒坛子也被夺回,算是物归原主。
至于郭信和锦儿,老头儿微微打量了他们二人一阵,随后挥手将他们放了。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不过郭信也没心情再逗留下去,带着锦儿就回了客栈。
另一边,王弯带着一干心腹先是去了一趟周家,让他们记住,就是他们周家请锦衣卫去向马家讨回二千两银子的债务。
周老爷有些不愿意,但在王弯的一番吓唬威胁下,终于服了软,临走前还抱走了周老爷的小孙子,说此事过后,便安然无恙的送回来。
尔后又召集了半个百户所的弟兄,抄着家伙就闯进马家,也不废话,见到人就一顿打,看到东西就一顿砸,如同鬼子进村,仅用了半个时辰,偌大的马家就被掀了个底朝天,痛哭声、哀嚎声,在马家宅内的上空久盘不散。
消息传的很快,王弯前脚踏进客栈,后脚检察院的黄御史就得知此事。
坐在镇抚司正堂中处理公文的廖光明,在通过校尉的禀告后愣了许久,笔尖的墨汁滴落在公文上也毫无察觉。
“怎么又是城南百户所?”
南京城又一次起风了,风的源头还是刚平息下来才半个月时间的锦衣卫,强闯民宅,殴打百姓。
当天下午检察院的御史黄坚成就将一封奏折送上了官道,快马加急递给京城内阁。
而此时的京城。
范东来押着范进进了镇抚司,拜见指挥使牟斌后,将廖光明的信件递了上去,又将南京锦衣卫与镇守太监府的事细说了一遍,廖光明听后面色铁青,强压着怒火给朝廷写了封奏折。
半柱香之后,这封有关南京锦衣卫百户所的那场谋杀大火案,摆在内阁三位大学士的案头上,牟斌的言辞很犀利,将镇守太监府描述成一手遮天的权阉,又将锦衣卫百户郭信形容成苟且残活的小黑狗。
这位藐视皇权的权阉是如何纵容义子谋害天子亲军,又是如何羞辱逼迫郭信轻生上吊,更提了一句他在担任锦衣卫百户之前,还是一位士子读书人。。
接着又把郭信的另一重身份捅了出来,武定侯府的庶子。
虽是庶子,但终究是武定侯府的人,这就不得不令刘健、谢迁、李东阳三人重视。
这件事显而易见是个大麻烦,极其烫手的山芋,左边是锦衣卫跟武定侯府,右边是东厂司礼监。
如果事情仅是这样,内阁倒不是不能从中调解,关键是锦衣卫的百户衙门被烧了,烧的可是朝廷和陛下的颜面,那么这件事就不是他们三位大学士能够化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