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笑一笑,喊了他的名字,然后,我看见他眼睛一翻,竟然晕死过去。
唔,我摸了摸脸,暗想,莫非比起两年前,我又添了几分吓人的魅力?
村长是个胡子白花花的老头。
他拿着放大镜,对我瞅瞅了,然后笑眯眯地对我爹说道:“一直听闻老牛家养了个漂亮的闺女,藏着掖着好几年。外人不得面见。今日一看,这女娃娃真的是生得好哇。”说着,目光一转,落到其他几个面容姣好的姑娘身上,捋须笑道:“这颜色比之十分!”
我爹憨笑,“那是自然,我家闺女可是仙女下凡转世而来。谁能比得上!”
这含沙射影也太明显了些。这句话刚落,边上七八个姑娘便不服了。
“哟呵,还天仙下凡呢。人家要真是仙女转世,那可是生在最尊贵的帝王家,当公主什么的,何必生在农门贫户里呢!”
我爹一听,顿时就火了,横着脖子就要去掐架。我忙阻止了他,心中暗道我娘要是在这儿,掐架骂街可是无人能敌啊。
这么想着,门外一道尖细的声音便适时响起。
“我家闺女即便生在农门贫户,也比你们连马粪都不如的小蹄子好上一百倍儿啊!”
说这话的是我娘。
老村长眼看着局势分分钟要撕起来,忙制止道:“大伙儿都别吵了,把朝廷发下来的衣裳首饰都领回去吧,明儿县老爷那边的马车就要来接人了。咳咳,咱们牛头村的光辉荣耀,就靠你们几个啦!”
我娘的嘴上仍不饶人,“哼哼,有我家玉儿压阵,还能有这些幺蛾子的什么事!”
此番为皇帝选秀,各个州史知府县令。便四处搜罗适龄的美人。
翌日,我坐上县太爷派遣而来的马车,与一群环肥燕瘦的姑娘们离开了家乡。
到了沧州,便改了路线,走水路。
一艘高大华丽的画舫靠岸侯着,二十几名姑娘眼睛发亮,提着裙摆就要踏入,一排侍卫嚯地持着长枪出来,冷着声音喝道:“大胆刁民,敢私闯画舫!”
众女愣了愣,随后有人傲慢地说道:“什么刁民?我等乃是州府大人选取的秀女,若是我等被封了皇妃,你今日这般怠慢,可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快让开,让我等入舱!”
说话人是二十五名秀女当中,家境比较好的,为镇上的首富之女,叫杨秀姿。
那侍卫轻蔑一笑,“小小秀女,口气如此狂妄。你可知船内的是何人?那可是连皇帝陛下都要敬之三分的大人物。都快给我滚,若扰了贵人的清净,只怕你连当娘娘的美梦都没得做,就要死在这里!”
杨秀姿被这侍卫一番冷嘲热讽,气得脸颊通红,张口还待欲说,护送秀女入宫的监官便在身后厉声喝道:“没长眼睛的东西!胆敢顶撞国师大人的人,都给咱家滚回来,船在这!”
搞了半天。原来是认错船了。
监官将一众秀女赶鸭子似的,推到大船上去,自个儿则巴巴地来到那艘华丽的画舫前,弯腰赔罪,“真是对不住啊,打扰了国师大人的清修。”他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些银子递到侍卫手上,说:“还请小兄弟多多担待,莫要将此事捅到大人面前去。”
侍卫藐视地笑笑,心安理得地受了。
杨秀姿环顾着这艘简陋的大船,肚子一窝火,心里愈发惦记方才那艘精美的画舫。
她心情不好,便没事找茬,跟几个秀女闹了起来。
监官进来的时候,阴沉着脸色。“当自个儿是贵人了是不是,闹什么闹!”说着,他快步来到杨秀姿面前,“尤其是你,狂什么,傲什么?”话落,一巴掌就往杨秀姿的脸上甩去。
杨秀姿被打得一个踉跄。
饶是此刻如斯狼狈,她依旧高昂着头颅,说:“若此次入宫,被皇上看中,本小姐定回来报你这一掌之仇!”
话音刚落,她的脸上又挨了一掌,这次直把她打翻在地。
众女见状,个个受惊般地退后几步。
“哼,就你这姿色和家世背景,也妄想做娘娘?待到了京城,且看高门官家的小姐,如何逼你自惭形秽!”说罢,便甩袖出去。
人多的时候,是非也多。我寻了个角落,背靠着船板闭目养神。不与她们搭话。
船的材质不好,装设也是简约,一路上摇摇晃晃。
到了夜间,狂风骤起,湖面上卷起猛浪狂潮,一船的人脸色不安,似在担心受怕。
当天空“轰隆”一声。响起一个惊雷的时候,众女惊叫起来。
这时候,船外有人焦急地喊道:“船走水啦!”
众女尖叫得更大声了。
监官从了进来,恶狠狠地呵斥几句,便甩开帘子出去了。
眼看船板开始渗水,我皱眉,拉着几个老实巴交的姑娘出了舱,躲在一角观望。
只听见监官对着边上的一艘画舫大喊道:“几位兄弟,请问问国师大人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们这一船的人顺到画舫去?若能逃出生天,定对国师大人千恩万谢,感激不尽!”
那侍卫转身入了舱。
不多时,他又出来了,面上满是幸灾乐祸,“我家大人说了,画舫不允许任何人上来,你们这些人,自求多福吧!”
我一听,暗道这个国师真他妈是个冷血无情的,既然人家不救,便只能另谋出路,万不可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