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解释什么,于正和干脆给了一句:“算了,派你过去,也不过是废人一个而已,我亲自打电话过去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接着于正和便把电话挂断了,我深怕易晋把我没在市的事情告诉了于正和,我便立马又给他打电话,打过去后,他依旧没有把我从黑名单内拉出来,我联系不上他。
我打了几通后,只能把电话打过去给陈溯,陈溯倒是很快就接了,他一接到我的电话后,便问:“于小姐是有事吗?”
我说:“你们老板在你身边吗?”
可于正和应该联系不到易晋,而是陈溯,我想了想,又迅速开口问:“陈助理,你有没有接听到于氏刚才打过来的电话?”
陈溯说:“于先生打过来的吗?”
我说:“对。”
陈溯说:“老板正在接听。”
我突然想起,于正和和易晋并不熟,就算易晋亲自接听他的电话,他也未必能够听出他声音来。
我心里一咯噔,就怕易晋又会整我,我只能暂时稳住心神说:“你先别挂断电话,等那边挂断后,把我电话给易晋。”
陈略迟疑了一下,我又补了一句:“我有急事!”
差不多过了几分钟,陈溯在电话内说:“老板已经和于先生通完电话了。”他说完这句话,电话那端是细细碎碎的声音,大约是陈溯把电话给他了,电话那端传来了易晋的声音。
他声音冷淡的喂了一声。
我想了想,我现在是有求于他,所以声音难免压得客气一些,我说:“易先生,您好。”
他似乎懒得听我谄媚,而是直接问:“有事吗?”
我说:“于正和是不是给你电话了?”
那边传来纸张的翻动声,他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几秒说:“嗯,有问题吗?”
“你没告诉他,我从市离开了吧?”我小心翼翼问。
他说:“我这个人不善于撒谎。”
我说:“你的意思是?”
易晋说:“不过是如实和他说,你人没在市而已,怎么?于小姐,我有说错什么吗?”
我握紧手上的拳头,花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自己心内的怒气给压下去,我冷笑说:“没什么,您高兴就好,就当我没有打过这一通电话。”
下一秒,我正要挂电话时,易晋又在电话那端说:“我劝你最好是这几天回市。”他说到这里,又在后面添了一句:“当然,听不听是你的自由。”
接着电话那端又传来一连串的嘟嘟声,我略奇怪的看了一眼手机,想了想易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来不及细想,石杰的电话便打了过来,他在电话内问我现在在哪里。
我告诉他我在公寓,他在电话内听了,当即便说:“我来找你。”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还是有些不确定易晋是否有没有把我,没在市的事情告诉于正和,不过我想,如果他真告诉了于正和了,于正和应该立马会给我电话,而是不会长久都没有动静,而且我相信,易晋不会真的这么做,不管现在我们关系有多么的差,他应该也知道他这样的举动无疑是把我置于死地。
想到这里,我稍稍放下了心,没多久,石杰便来了我公寓这边,他和我说,黎落他父母这件案子,他已经了解的非常清楚,接着他给了我一张纸,纸上面写了四个人的名字,一个黎落的父亲,另一个是黎落的母亲,外加黎落的小姨,还有涉嫌贿赂的那个黎国平的同学。
我不是很明白石杰为什么要给我这张纸条,便不解看向他。
石杰从我手上拿过那张纸条后,用笔在黎落的小姨和黎国平同学的名字上画了个红圈,他说:“我发现了一段很不正常的关系,黎落的小姨彭双和黎国平的同学,柴吉泰是情人关系。
我皱眉惊讶的问:“你说什么?”
石杰不说话,又从另一个包内拿出了一份照片递给我,我不认是黎落的小姨,可是我见过黎落的妈妈,她小姨除了比黎落的母亲年轻一点,她的脸和她姐姐的几乎没什么两样。
照片内的彭双和个男人手挽着手在逛着婴儿商品,那个男人被人标注了,是柴吉泰。
石杰说:“彭双和柴吉泰两个人曾是情人,可是男方在女方二十四岁那年,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和别人结婚了,交往两年的人就此分手,彭双三十岁那年再一次遇到了柴吉泰,两个人从此便保持着地下情的关系,这段关系一直保持了十几年,而这套价值一亿的豪宅,就是由柴吉泰在这个过程中送给彭双,这栋房子在彭双手里待了一段时间后,因为和自己的丈夫闹离婚,房子又由彭双手里转到了她姐姐彭羌手中。”
我不知道石杰为什么要和我说这段关系网,就算柴吉泰和彭双是情人关系,可是这和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
下一秒,石杰又再次说:“这四人当中有一个在说谎。”
我很是不解看向石杰。
石杰把黎落的他父母以及彭双还有柴吉泰的照片,一一贴在了墙上说:“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存在,我今天见了黎国平,包括他的妻子彭羌,黎国平的妻子胆子很小,根本不像是一个贪财的人,我问了她关于收取贿赂的全过程,在这过程中,她一直都在和我反复强调,房子确实是她收了,她通过她妹妹瞒着黎国平从柴吉泰手上拿到了这所房子,我问她当时在收这所豪宅的时候,是否有跟柴吉泰通过电话,彭羌说通了,可是问她通话的内容是什么,她却和我说不记得了。”
听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好像揪到了一个线头,可是我怕自己猜错,便直接问:“所以你想说的是?”
石杰直接说了一句:“彭羌在撒谎。”
他这话将我震得一个反应就是否认了他这个说法,可以说任何人撒谎,唯独不会是黎落的母亲,彭羌,黎国平和彭羌是夫妻,而且两个人感情还一直很好,不然在我见黎国平的时候,他不会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让我以他的妻子彭羌为先,彭羌的感情就算没有黎国平对她的那么深,但也不至于置他于死地。
如果彭羌在撒谎,这完全是一个荒唐的假设。
可我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是继续看向石杰。
石杰说:“起初我也不敢往这边怀疑,因为彭双不是一个无知的妇人,她是非常清楚的知道,黎国平和贪污扯上关系,那肯定就是一场灭顶之灾,而且也不难看出他们的感情很好,因为在我们交谈的过程中,彭羌一直在努力想把黎国平给撇得干干净净,所以她想害黎国平这点是没有可能,可恰恰是因为这点,导致了彭羌撒谎,她不是无知的妇人,还是名牌大学毕业,她之所以敢这么不顾黎国平的死活,死咬着自己确实收了贿赂,而一点也不急于撇清,是因为她深知,如果黎国平在整件事情都处于不知情的状况下,所有一切全都与他无关,那么案子判下来,重则黎国平坐几年牢,轻则黎国平被无罪释放,丢了官位,而把黎国平撇出去后,所有一切全部都到达她身上,她不给自己撇清,却反而急于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拢,如果是这种做法,小樊,你换位思考一下,你觉得正常吗?”
经过石杰这样一分析,我逐渐也觉得有些不正常了,对于石杰刚才的描述,黎落的母亲彭羌我们完全是一副随时准备就死的状态来面对这一切,而且急于等待这一切。
这不是一个正常人的思维,正常人都是想着该怎么活,她却想着该怎么死,她身上是不是藏着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
石杰见到我的表情转变后,他便知道我已经和他想到一块上来了。
石杰伸出手直接把黎国平的照片从墙上给扯落了下去,墙上只剩下彭羌和彭双以及柴吉泰这三个人的照片。
石杰的红笔落在了彭双的照片上,甚至还在她照片上重点标记了一下,他说:“当时我也见了彭双,虽然时间很短,不过一切全都够了,我们见面我只问了她几句话,第一句,这一切是否是她姐姐指使她把接手的那栋豪宅,当时彭双在回答我时,略微迟疑了一下,她甚至有些心虚的说了一个是字,可那一刻我觉得她撒了谎,她的心虚来得很莫名其妙,在这个时候,不管是姐妹亲情还是别的,都比不上个人性命重要,这整件事情上她看上去最是无辜的人,在我问她这句话的时候,她完全可以洒脱的跟我说出当初她们两姐妹对话的全过程,和之前我问彭羌的一样,她回答不上来,甚至都不想多提,而且对于彭羌指使她接受贿赂这点,承诺的也不是痛快,由此可见,在这里面撒谎的人,不仅是彭羌一个人,还有一个人是彭双,两姐妹为什么要这样做?”
石杰的笔最终又落在柴吉泰身上,他说:“也许能够从他身上找到答案,在这四个人里面,只有黎国平说的是真话,而其余三个人,都在撒谎。”
我皱眉说:“也就是这三个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别人不知道的。”
石杰点头说:“我有个大胆的猜想,彭羌把一切揽在自己身上的原因,可能是要保护自己的妹妹,毕竟她把一切全都往自己身上揽后,又再次把她妹妹推得一干二净,毕竟彭羌只是中间一个经手人而已,案子判下来,也不过是重则几年的刑罚,或者几个月谁都说不定。”
石杰说到这里,又略微停顿了一下补了一句:“当然,我目前只是这样猜测一下,具体到底是怎样谁都不清楚。”
我没想到这里面竟然暗藏着这么多玄机,可是要去证实石杰的话是真实的,也就是他们三人中必须要有一个人吐露真话才行。
我对石杰问:“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如果事情真如我们所说,可是他们不配合我们,我们这些旁观者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他们并不信任我们,既然是有什么事情藏着,也肯定不会说出来。”
石杰说:“所以我们现在最主要做的,是从他们三个人身上找出一个突破口,而三个人当中,彭羌的态度是最坚决的,不过我却认为她是最好突破的,因为有黎落存在,孩子永远是最大的软肋,黎落去和彭羌谈谈,说不定会有希望。”
我皱眉说:“可是黎落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我没想到关键时候,该找的人竟然一个都找不到,自从黎落上次离开后,我们便失去了联系,无论我是打电话给他,还是在互联网上的通讯工具上给他留言,那边永远像是一个黑洞,把我发出去的消息却都吞没,他却一点回响也没有。
石杰说:“所以现在你的任务是找到黎落,并且是尽快,这种事情不能耽搁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