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梅棠收回了思绪。
抬起左手,手上落下的疤痕清晰可见。
捋了一下额前掉落的一缕头发,额角稍微的浸出细密的汗珠,一旁边的丫鬟玳瑁拿过来一块丝绸的手帕,上前轻轻的擦了擦。
“瞧,那盆里的冰快马上就都融化成水了呢?我们去换一下。”两个小丫鬟言罢,转身出得阁门外。
“梅棠。你猜我今天看着谁了?”珍珠安耐不住,将憋了好半晌的话往外说道。
“谁呀?”沈梅棠将将另一块盘中没有动过的甜瓜推到珍珠面前问道,“昨晚上的人,找上门来了?”
“正是。”珍珠道,“我想说什么,你一猜一个准。”
“来头不小吧?”沈梅棠以手帕轻拭着嘴角道。
“实际上,来得人不多,一个矮冬瓜的管家,领着十几个家将,其中就有昨晚上那两个恶棍家将。而且,其中有四个人抬着两份裹着大红绸子的厚礼,弄得跟娶亲似的又气势汹汹。”珍珠道。
“这是为何?”沈梅棠问道。
“可巧了,那个半醉不醉、肥头大耳的家伙,他娘的,他娘的竟是那胡三公子胡百闲他大哥,你说邪门不地,怎撞上了他?”珍珠愤愤道。
“他们可是见到我爹了?都说了些什么?”沈梅棠问道,脸上的表情出奇地平静。
“见到了。”珍珠道,“他胡大公子,厚颜无耻,脸皮足有城墙之厚,竟然说,竟然说他要娶你过门,宁肯得罪那胡百闲!”
“可恶,无耻之徒,可恶至极!”沈梅棠脸色大变,气得柳眉倒竖,银牙咬得‘嘎吱吱’作响。
“事情怎么糟糕成这样?一个病秧子、药罐子的胡三公子还不够,又冒出来一个恶霸的胡大公子?”玳瑁吃惊着急道,“这可怎么办?”
“啐!
怎有如此不要脸之人,真是岂有此理?那胡三公子虽是个病秧子,药罐子,却也忍受不了如此之气?是个男人万万是忍不了的?若是忍了,那会被街头巷尾之人,戳脊梁骨也给戳死了!”灰兰一旁边接道,“那胡三公子必是得跟胡大公子打起来!”
“霸道到这份儿上了,所言所行,与禽兽无二。此事,那胡尚书若是不管,或者压根儿就管不了,那他胡大公子就是那胡府的天,胡府的爹!”玳瑁愤愤道。虽言语少,却很是有劲。
“梅棠,你先别气,听我说。”
珍珠急中生智道,“我思着,可不可以,趁此时,使出一计,欲胡府的大公子与三公子之间斗个你死我活,管他娘的谁死谁活呢?反正没有一个好东西,一箭双雕,对我们都是有利的。”
“啐!
怎么想地,脑袋被驴给踢了吗?
这么龌龊之事,都能提出来,可想而知,那胡二公子,胡三公子早晚是个死,都得死在他胡大公子的手里头,免去了跟他分家产呐!这样卑鄙龌龊之小人,还有什么事能干不出来的?”灰兰啐道。
“呀!”玳瑁锁眉沉思道,“如此说来,二小姐这选太子妃之事,必有绊脚石。本来毫无悬念的选妃之事,这下还悬了。”
“你是说,那胡大公子必使出阴招,欲二小姐落选?”灰兰问道。
“换位思考,你想想啊!”玳瑁分析道,“既然那胡大公子公开来府上提亲了,压根儿就没把那胡三公子放在眼里。在他的眼里,胡三公子很有可能只是一个活着的死人罢了!
大张旗鼓地来了,他又不是不知道二小姐参选太子妃之事,他能看着自己的计划落空吗?白白得罪了那胡三公子吗?虽然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但话出来也不好听吧!”
“也是。”灰兰道,“有可能,现在那倒在病榻上的胡三公子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还不活活地被气死了!”
“直接气死了,那到是好了,痛快!”珍珠恨道,“死一个少一个,没个好东西!”
“我本就无心参选太子妃,也不怕有什么绊脚石。”沈梅棠牙关紧咬道,“不过,胡大公子这恶人,不可放过!”
“二小姐莫急。”玳瑁道,“此一时,绝不可轻动。或是那恶人正等着我们出招,若是蒙蒙乍乍,钻入其提前设下的圈套,我等将被动。”
“树欲静,而风不止。看他下一步如何出招?”灰兰道,“二小姐,全当不知此事便罢了!参选太子妃之事迫在眉睫,如今看来,唯有选上这太子妃,方能搬倒他胡家,铲除胡大公子这个害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