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冲阵!”
东魏的六千轻骑兵在各级军官的命令下,上马跨坐在马鞍上列出松散的队形,用这最后的时间来检查手中的马刀和弓箭。
战马打着响鼻,不安地甩着马蹄,动物对于这种危险的察觉比人类更加的敏感。
在实际的战争中,轻骑兵很少会有大规模集群直接冲击步兵阵线的情况,大多数都是抵近到五十步左右的距离,然后以圆切角转向,进行一轮密集的攒射。
如此循环往复,直到步兵阵型松散、士气低落,难以构建完整的防御阵型,再以马刀和长矛完成对步兵的击溃。
事实上,若非特殊训练,马匹也是不可能直勾勾的撞向队列整齐的步兵军团的,马真的不傻
这也是具装甲骑的难以扩大规模的重要限制因素,轻骑兵随便有个过得去的战马就可以,而具装甲骑不仅要求人和马都能负担沉重的全套扎甲进行战斗,还需要对马进行特殊的战斗训练,说是百里挑一也不为过。
“呜呜呜”
十几名号手骑在马上,位于轻骑兵集群的最前端,鼓起腮帮子,用尽肺里的最后一点空气,吹着慷慨激昂的号子。
骑兵冲锋的牛角号声响起,马头攒动,北段东魏军的六千轻骑兵开始顺着具装甲骑打开的缺口进行冲锋,陈元康试图以这种接力的方式把西魏军的战线凿出缺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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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纛之下,元冠受正站在临时搭建的台上观察着战场的局势。
“至尊!”
背着令旗的传令兵翻下马背,在台前止步。
“讲。”
元冠受看了看传令兵身后背的小旗,是归属左军陈庆之的传令兵。
“陈将军问至尊,是否可以提前使用预备部队,他打算从北段进行包围,吃掉当面元天穆的主力。”
“可。”
元冠受没有任何迟疑,临机应变,战场上的战机都是稍纵即逝的,陈庆之本不需要来问,既然来问了,说明这般大战中,作为一个降人能统领大军,陈庆之的心理负担不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风轻云淡。
此时元冠受给不了任何具体的微操意见,他能给予左翼主帅的,唯有毫无保留的信任。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用了陈庆之,那就应该尊重他的战场决策,只要不抛下军队跑路,什么都好说。
“右军如何?传令兵还没回来吗?”
看着双方中军陷入焦灼的步兵鏖战,元冠受饶是身经百战,亲自指挥过数场大规模战役,还是有些没沉住气,问侍立在身边的吴桃符道。
话一出口,元冠受就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此时即便再派传令兵去,也不过是将自己的心理压力转嫁给韦孝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