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场中气氛紧张,人马皆是躁动不已。
待祭酒退出场外,四周鼓声再次响起,只闻一道厉喝传来。两队人马如箭矢一般飞速窜出,直取彩球。
速度最快,冲在最前面的是不愧为击鞠高手的武攸义,只见他俯身一杆,将彩球高高抛起,飞速传给了已绕过黑队的王二郎。
跑在黑队最后的郭海、程笠二人立马调转马头去截住王二郎,却见王二郎打马飞奔,裹挟着彩球直冲着黑队球门而去。
黑队众人大惊,纷纷前去拦截,却见王二郎嘿然一笑,挥杆一击,将求滴溜溜的传给了已在黑队球门洞不远处守候的徐恕。那徐恕一接到球,立马击鞠入洞,半点拖泥带水也无。
一球进洞,立时引来一片喝彩声,监场助教在白队的旗杆上插上了一面鲜红小旗。
没想到白队一上来就来了个开门红,当真是郁闷坏了黑队众人。
裴恒对黑队众人道:“他们方才抢了先机,等下我与裴忣、仲卿三人抢球,务必占得先机,郑瑞和李文绕过黑队接应击球,郭海和程笠守在后方,以防他们在后方策应!”黑队众人领命,比赛再次开始。
只听鼓声一响,裴恒、魏仲卿二人冲出队伍拦住了武攸义、王二郎等人,由裴忣抢得头球,他急急忙忙的赶球,气势汹汹的的朝着球门洞而去,也想学一招声东击西。可惜这招是人家用剩下的,只见他这一冲出去,却立马陷入了白队的包围,魏伯仁、崔密、段简三人死死地将裴忣困在场中,动弹不得。
裴忣是个急性子,眼见着球发不出去,心头一急,见有一处缺口,又见李文在那处,开口高呼一声,一杆子将球打将出去。可惜,接住球的却不是李文,而是挡在李文身前的娄彦君,他出手如电,飞快的将球接住,又一杆子击出,将彩球抛给了黑队之后好整以暇的徐恕。
不过此时的徐恕已经引起了殿后的郭海程笠二人的注意,他们挡在徐恕身前,增加了徐恕进球的障碍。徐恕见这边进不了球,也不焦急,毫不留恋的挥手一杆子将彩球传给了正风风火火赶过来的武攸义。
只见武攸义在飞马之上俯身一探,长臂一伸,手中月杖狠狠击出,只见那彩球如流星一般穿过挡在门洞前的马腿,嗖的一声正中门洞!
因这一球来得极险,若是再差半分便会击打在马腿之上,不过此时那马儿已然受惊,忽然间竟人立而起,希津津嘶叫不止,这让没有任何准备的程笠立时从马上翻滚了下来。
在一片为白队的精彩球技而欢声呼喝中,黑队众人急忙赶来查看程笠的伤势。因是毫无防备,程笠是一下子栽在了地上,摔伤了胳膊,接下来是没法继续比赛了,于是他在众人的搀扶下走下了赛场。如此一来黑队就只剩下了六人。
裴忣恨道:“没想到出师未捷,都怪我,方才没顺利将球传出来!”
郑瑞拍了拍裴忣的肩膀道:“没事,他们不过进了两球,我们有的是机会追上去!”
只是郑瑞的安慰只是安慰,事实是,白队无论从人数还是战力上都超过了黑队,况且他们有经验丰富的击鞠高手武攸义临阵指挥,相互之间的配合要比黑队众人来得默契,所以在接下来的数场比赛中,白队一直遥遥领先,如今已进了十五球。
而黑队的旗杆上只可怜巴拉的插着五支红旗。这五次进球也是付出了李文、郭海二人马瘸人伤的下场以及裴恒的一只胳膊被打伤为代价的。如今这场中黑队只剩下了气急败坏的裴忣、神情冷肃的魏仲卿、若有所思的郑瑞以及负伤坚持的裴恒四人。而白队只有崔密和段简二人下了场,仍有完好无损的五员战将。
王三娘眼睁睁的看着黑队中一个个被抬下去的队员,她担心的紧盯着郑瑞,生怕他出什么意外。马球比赛中,伤筋断骨的都是平常,若是因此丧命也不是没有。如今黑队明显处于弱势,两队间十球的差距,不可谓不大,若是没有奇迹发生,反败为胜怕是不太可能。
原来王三娘还希望看到郑瑞意气风发的叱咤赛场,现在她只在心中祈祷,希望郑瑞能够平安。
武则天与太平公主坐在彩棚中观看了半晌,起先还有些兴致勃勃,可到如今,只见那黑队弱得一塌糊涂,胜负早已见了分晓,不免觉得无趣,心道还是宫里的球队专业,不到最后哪里能见出分晓来。如此想着,她兴致缺缺地便准备吩咐摆驾离开。
正当此时,南北高台上齐齐骚动了起来。武则天颇觉奇怪,却听太平公主在一旁道:“陛下快看,黑队有人反击了!”武则天闻言,这才定睛向场中看去。
武攸义飞马如龙,在距离球洞百步之遥,狠狠一击,球如流星飞速窜出。眼见着白队又要进球,众人都等着再次高呼,忽然间黑队中有一人如箭矢一般斜飞出来,他手里拖着月杖,在电光火石间反手一档,竟准确无比的挡住了那势如破竹的迅猛一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