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一位来自惠州的举子敲响了京城的登闻鼓,状告当朝左相谭中柯纵容参与科举舞弊,指使族人卖官鬻爵,言之凿凿,朝野一片哗然。陛下下旨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会审,三日之后,谭中柯被捕入狱,十日之后,谭家连同女眷一同入狱,再几日,刚入京不久的王侍郎连同其他几位大人,也被抓捕,牵连者甚众。
不光京城,惠州官员也从上到下捉拿了个遍。据告御状的举子高正交代,他有一位同窗吴章,天资聪颖,十五岁时便考中院试的案首,此后连续四次乡试屡试不第,最后在连番打击之下,不到三十岁便一命呜呼。起先他只是以为自己的同窗时运不济,后来自己在尺苍中举之后,遇到了一个来自惠州的举人,言行粗鄙不通文墨,众人皆惊,他是如何中举的,那人席间喝多了酒,洋洋自得将自己买通考官,选取出色答卷,暗中移花接木之事说出,还说自己那张答卷是一个案首叫吴章的所写云云,惠州科举舞弊之事方才泄露。高正在那日之后暗中查探,竟发现惠州那些不通文墨的举子甚多,很多还花重金捐了官,鱼肉乡里,这才远赴京城告御状。
半月之后,谭中柯结党营私、贪赃纳贿、卖官鬻爵、陷害同僚等数十条罪状被上呈给陛下,陛下大怒,下令谭家抄家,奸党与族人全部治罪。
我问秋兰:“谭中柯是罪该万死,可是听说谭家最小的孙儿才三岁,也要一并处决么?”
秋兰:“听说此次陛下盛怒,刑部的主审官都是往重了判的。”
我:“上次瑞王谋逆的时候,陛下都只是流放了那些逆党的族人,这谭中柯的处罚怎么比谋逆还要重?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秋兰:“听说此次的主审官刑部尚书秦大人,是右相叶桑昔日的同窗。”
中午我在贤妃娘娘那里用膳的时候,陛下也来了,循例问过六皇子的课业之后,我看他心情不错,试探着问道:“皇叔,听说这几天对谭家的处置就要下达了?”
陛下:“哦,你还对朝堂之事感兴趣?”
我:“朝堂之事我不懂的,只是听说谭家有个三岁的孙儿,陛下,稚子何辜,不如留他一命吧?”
陛下:“怎么好端端的替谭家求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