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说有钱我就懂了。这么有钱,还这么不会做人。舒青霭腹诽了一句。
她对上京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多少知道一些。只是这贾家她的确没什么印象,建安伯夫人也没在她面前提起过。看来这个所谓的荣国公府,大抵在上京排不上什么名号。
她在这边暗暗思索,建安伯夫人又开了口:“你可是姓林?父亲是巡盐御史林如海?”
舒青霭惊了,娘好厉害,都知道林姑娘姓林。不过,不对啊,娘为什么会知道嘞?
黛玉也惊了,自己并未见过眼前这位夫人,可她怎么好似知道自己的父亲?
她点了点头,却见那位夫人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口中道:“好孩子,你别怕。你们林家和我们建安伯府,说来也有些渊源。”
见黛玉和舒青霭都一脸疑惑,建安伯夫人拍了拍黛玉的手,笑道:“青霭的祖父,原是你父亲的座师。”
黛玉懵了,“我听父亲提起过他的老师,只是父亲说,他的老师早已仙去。”
林如海的座师去世时,黛玉还没有出生。后来她有听父亲提过一次,只说座师早已仙去,并未提及座师姓氏府邸。是以,她竟不知道,父亲的座师是已故老建安伯。
原来,父亲在上京还有故旧。
“伯母见谅,黛玉不知父亲座师府邸竟然近在眼前。未曾拜会,是黛玉失礼了。”黛玉的眼睛忍不住泛红了,复又想起父亲原来并非孤身一人,身后还有故交,又缓缓收了泪意。一时倒有些哭笑不得了。
“你来上京时,你父亲曾写来书信,托我们看顾一二。”建安伯夫人缓缓诉说着往事,可黛玉却越听越糊涂了,父亲托建安伯府照看自己,这件事她怎么从未听父亲提起?在贾府这几年,也并未见到有建安伯府的人上门。
舒青霭也听糊涂了,这些事,娘从来没在家里提起过啊。那个什么贾府,她更是听都没听娘提过。
看着黛玉越来越疑惑的眼神,建安伯夫人暗道原来如此。过去种种不合理都有了解释,复又问黛玉:“我曾向贾府递过帖子,邀你来建安伯府游玩,你不知道吧?”
虽是在问黛玉,语气却极为肯定。话说到这份,后面的话也不必再说了。
黛玉默然,原来如此。父亲并非对她不闻不问,甚至还托了座师后人照顾自己,只是
“这贾府的人也太过分了吧。”一直当背景板的舒青霭出声了。
她越听越觉得黛玉委屈,再加上先前听到雪雁抱怨,此时对贾府印象差到了极点。而且贾府竟然还驳了她娘的帖子,她气的恨不得跑到贾府去质问。
建安伯夫人叹了口气,先前接到林如海的来信,建安伯便叮嘱夫人好生照看师兄的独女。虽然建安伯府和贾府并无交情,冲着舒林两家的渊源,建安伯夫人也往贾府递了几次帖子。只是七次里有六次都收到回应,说林黛玉不想去,还有一次要么就根本没有回应。
次数多了,建安伯夫人心也凉了。就差写封信指着林如海的鼻子骂,你岳父家的门槛太高,高攀不起。还是建安伯劝住了,只是从那以后,建安伯府上便歇了往来的心思。
此时看黛玉明显不知情的样子,建安伯夫人在生气的同时又有几分怜惜。这孩子,身量只比青霭低一点,却明显要比青霭单薄的多。再一个,观其神色,这孩子也有些过于敏感多思了。想来那贾府里头的日子,不好过。
建安伯夫人一边在心里骂贾府,另一边又抱怨林如海,送女儿上京前也不打探打探。现在的贾府,可不是当年他娶贾敏时的那个贾府了。
黛玉的手本已被山风吹的冰冷,此时被建安伯夫人拉着,倒也恢复了几分暖意。又见建安伯夫人说话和蔼,拉着她嘘寒问暖。想到两家的渊源,她的心里一时更亲近了几分。
和舒青霭又互相正式见过礼,原来两人都是春天生的。黛玉是下一年的花朝节生的,舒青霭是上一年的春分生的。
“我有妹妹了,我有个神仙一样的妹妹了!”
舒青霭大喜,她果然没有叫错。这个神仙一样的林姑娘果然比她小,而且从此以后,她可以正大光明地喊这个神仙妹妹作妹妹了。
建安伯夫人知她的毛病,笑着骂了几句,也由着她去了。
黛玉也很高兴。她想,原来父亲并非对她不闻不问。父亲,一直都记挂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