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昭望着铜镜里自己的倒影,冷然地扬了扬唇角:“她不敢!”
复又嘲讽地说:“她只会在暗地里对我下黑手。”
她太了解沈妙书了,沈妙书一直都是个口蜜腹剑,两面三刀的人,她不会直接和伏昭撕破脸,因为她怕,怕伏昭把秘密抖出去,如此,她多年的筹谋,都会打了水漂。
焚香执着桃木梳的手一顿,“姑娘的意思是……?”
可怕的猜测被她咽了回去,摇摇头像是安慰伏昭又像是自我安慰般道:“夫人是姑娘您的亲生母亲,怎么的也不会对姑娘太过分。”
伏昭冷笑:“焚香,你记住,这世上最大最可怕的假象,就是亲情。”
焚香的心咯噔了一下,正不知该说什么时,清瑶端着药进门,颇为乖顺地躬身行礼:“姑娘,该喝药了。”
伏昭睨了她一眼:“放下吧。”
清瑶把药搁在伏昭的手边,见伏昭迟迟未动,她开口催促:“姑娘,要快凉了,古先生吩咐过奴婢,药要趁热喝了,不然便没了效果。”
这是要盯着她把药喝了才放心啊!
伏昭心底冷然,脸上不动声色,皱了皱眉嫌弃道:“闻着着实苦涩,清瑶,你去取些蜜饯来。”
清瑶心中犯嘀咕,前头伏昭喝药一直都是很干脆的,从不说苦,今个这是怎么了?
可昨日的事让她对伏昭多少有了几分忌惮,没敢多说,应声出去了。
待清瑶出门,伏昭端起药尽数浇到了兰花盘里,看着浓黑的药汁沉入黑色的土壤,伏昭的眸色寸寸结霜。
愈发断定,这药肯定有问题。
“焚香,你去替我办件事。”伏昭转身看向焚香,压低了声音细细嘱咐,末了严肃问:“可都记住了?”
焚香兴奋点头:“奴婢记住了。”
“记住,速度要快。”伏昭摆了摆手:“去吧。”
焚香前脚刚走,清瑶后脚便捧着蜜饯罐子回来了,没见着焚香,佯装若无其事地问:“咦,焚香呢?”
伏昭捏了枚蜜饯含在口中,抬脚出门,理都没理她。
东院。
伏昭一进门,便感觉到了一阵压抑。
院子里,以伏夷两个侍妾为首,两两相对跪着一众奴仆,正在互相扇着对方的耳刮子。
每一个人的脸都已经被扇得红肿,在旁监督的妇人依旧不满意,扯着嗓子呵斥:“都没有吃饭吗?你们不打,我就让他们打!”
她的手指指向立在院里的几个身强力壮的护卫,跪在地上的一众奴仆直吓得瑟瑟发抖,咬着牙卯足劲朝昔日姐妹的脸上扇去,同时承受着扇在自己脸上的巴掌。
一时之间,院子里啪啪的巴掌声此起彼伏,监督的妇人冷眼瞧着,发出低低的冷笑声。
“冯嬷嬷。”伏昭轻唤了声。
见是伏昭,一脸横肉狞笑着的妇人立刻换了张脸皮,和蔼地笑着迎上来,“大姑娘,你来了。”
她上下打量着伏昭,极是心疼地说:“这才半个月没见,大姑娘怎的又瘦了,妇人该又要心疼了。”
伏昭微笑着看冯氏演戏。
等冯氏絮叨完,她这才问:“嬷嬷,她们这是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