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瞪了一眼院中奴仆,扬声道:“这群奴才没个顶用的,连主子都照看不好,夫人心善小罚她们,以让她们长点记性。”
伏昭看了一眼那两个侍妾,她们互扇耳光,眼中含泪始终不敢哭出声,委屈地咬着唇,扇得狠了,两人的唇角都现了血丝。
许是感知到伏昭在看她们,她们也看了过来,马上便又慌乱地低下头去了。
伏昭灵光一闪,或许这两人,能给她带来别样的惊喜。
“嬷嬷,哥哥是在外头受了伤,这事儿她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伏昭温声启口,求情道:“母亲心善,既是小惩,她们也受到了教训,不如就饶了她们。”
“这……”冯氏犹豫,明显不想就这样放过她们,可伏昭话说得这般好听,很难让她说出反驳的话来。
伏昭压低声音:“再说,母亲身份贵重,来了此地,当要避嫌。”
冯氏恍然大悟,懊恼道:“是是,老奴怎么忘了这茬了。”
“都滚下去。”冯氏低喝,一众奴才如获大赦,连滚带爬逃出了院子。
伏昭转身跟着冯氏正欲进屋,身后传来一道莺莺软声:“妾身谢过大姑娘。”
伏昭脚步一顿,偏过头看向身后眉目秀丽女子,她着软黄色的烟波缎,纤腰如柳枝,春风轻拂可折,身段极是轻盈细软。
她朝伏昭盈盈拜礼,谢过后施施然离开。
伏夷的侍妾,柳氏。
伏昭不自觉弯了弯唇,方才那么多人,一个个惊慌失措只顾着马上逃走,只有柳氏还知道感恩。
先前见她,她总是涂抹着厚厚的胭脂水粉,打扮得花枝招展,伏昭便也没怎么注意她。
今个发现,这柳氏,倒是个妙人儿。
“昭儿。”屋内妇人温柔的唤声传来。
伏昭脸上的笑容稍稍凝滞,复又扬起恬淡的笑容,转身入内,福身行礼:“女儿见过母亲。”
“快起来。”夫人亲昵地拉住了她的手。
伏昭低着头,首先入眼的是妇人伸过来的两只手,肌肤白嫩滑腻,指上佩戴着精雕细琢的名贵红玉髓玛瑙。
她缓缓抬起头,望向妇人,她的身材丰腴,穿着桃红色的盘锦窄薄罗裙,领口镶着蓝色的玉松石扣子,面如玉盘,细画柳眉,淡妆恰到好处,温婉端庄,又不失雍容贵气。
这就是她的母亲,威仪侯府的主母,沈妙书。
“昭儿,你的手怎这么凉?”沈妙书心疼地揉着伏昭的手,万般心疼地念叨:“正是春寒,你的身子不好,更要细心保暖才对,出门时该带个手炉才对。”
说着,她横了清瑶一眼,冷声训斥:“你这奴才是怎么照顾主子的?这点儿事都做不好,留着你顶什么用?”
清瑶猛地一抖,径直跪了下来,一边自扇耳光一边认错:“夫人赎罪,是奴婢疏忽,奴婢这就去取手炉。”
伏昭瞧着,心中冷笑,沈妙书一句话就能把清瑶吓成这样,可见这奴才被沈妙书调教得服服帖帖。
沈妙书才是她的主子。
“不用了。”沈妙书朝冯氏使了个眼色。
冯氏立刻会意,架起清瑶往外拖。
很快,伏昭便听到了一声声清脆的巴掌声,一记比一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