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昭转着转着,逐渐也分不清哪是哪。
正迷茫要该往哪边走,忽然听得侧边院门内传来话语声。
伏昭看了看,这一处明显是个废弃的院落,围墙有些坍塌,久没人修葺,院墙上爬满了绿油油的藤蔓。
院门上长了青苔,显然是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
伏昭很是奇怪,北境王府这样鼎盛的人家,竟然也有这样的地儿。
更奇怪的是,既然废弃无人问津了这么久的院落,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声?
想到阿奴可能会藏身在此,她也顾不上其他的,轻手轻脚往里面走去,谈话声越来越清晰。
听着是个女人的声音,不是阿奴。
伏昭刚想转身离开,里头的女人忽然声音尖利地骂了一句:“你就这么一点能耐,那个女人都死了二十多年了,你还疑神疑鬼,大喜的日子,跑到这里给她烧纸钱,晦气,你到底是想要膈应谁?”
“香儿,把这些东西全都给我丢出去。”女人愤怒地下命令。
里头传来一阵嘈杂声,有脚步声出门,伏昭立刻往树后移动,藏住了身影。
就在这时,通往阁楼的台阶上丢出来了一个洗脸盘,盘里还在烧着纸钱,叮叮当当的声响里,纸钱洒了一地。
“母亲。”一个穿着红色喜服的少年从里面跑了出来,伤心地喊了一声母亲,便要去把纸钱捡回来。
“你今天再敢给她烧纸,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衣着华丽,雍容贵气的妇人出现在门后,居高临下冷睨着少年的背影。
少年身子一僵,站住了脚。
明显是被妇人的话给震到,真的没敢去捡那些纸钱,眼睁睁地看着风卷着被烧得七七八八的纸钱凌乱散去。
场面一度僵持,少年紧咬着唇,一声不吭,脸上是悲愤难当的委屈。
方才把纸钱丢出来的婢女香儿小声劝着:“二哥儿,夫人这是为你好,今个是你大喜的日子,怎么能烧纸钱呢,多不吉利。”
“我从来都没答应要成亲,今天不是我的大喜之日。”
少年倔强地仰着脸,伸手就要去解下身上的喜服。
“二哥儿,不可呀。”香儿连忙阻止,却被少年推开,脚下青苔湿润,她踉跄着几乎要跌倒。
少年拽下喜袍外衫,往地上掷去。
“不准捡。”香儿伸手去捡,却被二夫人冷声阻止。
“你自己捡起来。”二夫人指着少年,一个字一个字从红唇中蹦出来,森冷地命令。
院里风寒,少年衣衫单薄,唇色微微有点发紫,他紧抿着唇,没有动。
“捡起来。”二夫人倏然拔高声音。
香儿惊得哆嗦,少年抓着袍角,倔强地反抗着。
气氛再度凝滞,二夫人气得发抖。
“你不捡是吧?可以,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要当我的儿子。”
“从小到大,你惯会这么威胁我,母亲,为什么当初要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