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张嘴,苏文谦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过了好久,他才苦痛的开了口,“你不是野种,那个抛弃我们的人,说要杀了你的人,也是我的妻子。”
“岳宁,一直不说,是想着你恨就恨我,本来我也没能力保护好你,那时你还未满月,皱巴巴一小团,她的人就找到了天策府,得她的命令要杀了你,我匆忙将你送走,只求保你一命。”
“去到边城,想着不如回来告诉她,你死了,说不定她会放过你,所以故作迷雾,抱回岳锦,说这是你,她看着我疯魔的样子,没再追究。”
“可是她的人,有不少一直在天策府,我无法去看望你,救你,这次之所以去接你,也是因为我花银子买到消息,她的人撤离了,做一才去接你回来。”
“我以为可以一直瞒着,可我没想到,他们会来这儿,还会将这些说出来,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你不是野种,你是我与第一个妻子的女儿。”
“爹爹没有不要你,也不是不爱你,只是想你活得久一些,对不起,当初的我太弱了,我没能力保护你。”
苏文谦说了很多很多,后面苏岳轩他们有很多有很多疑问,苏文谦却不再做解答。
而最应该生气的江若兰,却扑进苏文谦怀里柔弱的抱着他,可怜的哭成了一个泪人。
在场的人,无不感到困惑,但是苏文谦却不再解释。
为什么他的第一个妻子与他生下了最小的一个女儿,为什么那个女人要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而苏岳宁,她知道自己错怪了苏文谦,可她依然纠结于上辈子的死亡。
对那个要杀了她的女人,她毫无感觉,一颗心冷漠淡然,情绪,也出乎她的预料般平静,毫无波动。
大概是距离她太远了,太远了所以生不出恨意,只觉得苍凉,整个人麻木了。
苏岳昕呆呆看着她,她也没想到,她竟跟她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目光从苏岳宁身上移开,来到江若兰身上,苏岳昕更是困惑不已,为什么,她的娘亲一点儿也不介意?
这不正常。
可她没法问,那个柔弱的女人哭的太可怜了。
“这大概就是苏老太太恨我的缘由,那个女人做的事,可能远不止于此,她或许,还做了更多可怕的事。”
苏岳宁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她突然茫然,迷路了。
原先,她的目的很简单,来天策府退婚,顺便惩罚下张文华,惩罚下苏家,散去心里一些深沉恨意,顺便帮师父找到师娘,回去后,就过过游走天下的好日子。
而现在?
事情变得复杂了,因为自己侮辱了张家,招来祸事,要嫁给小王爷李景棠,她的娘不是江若兰,她的痛苦是那名为她娘亲的女人给的,跟那个爹无关,那个爹也是受害者。
一下子,心里空了。
恨,无处去恨,爱,无从爱起,她竟如此可怜,连一些可以挨着地面的情绪都没资格存于身体中。
她转头,看着一个小瓷药瓶,过去坐在床边,弯着身子拿着药瓶摩擦,一手撑在床上,满头发丝披散于单薄肩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