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无所适从。
心中有块地方坍塌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未来怎么办,心里空荡荡,一片荒芜,全是沙砾。
她想去找李景棠,忽又想起她给的药还够吃好些天,她也答应过李景棠,他好好吃药,她不去找他。
这些都是借口,她知道,知道自己再无自信去找他了,有何面目呢?这样的自己,哪儿能去找那个人?
从这天开始,苏岳宁再不见人,她将自己困在朝晖院,不在碾药,不在看书,只是呆呆的坐着。
任何人来,她都不理。
苏文谦知道,她的心垮了,需要建立新的支点,便没有让人打扰她,只让杨嬷嬷按时送饭,别饿着她。
两日后的一个深夜,一群黑衣人带着寒气来了苏府,他们去了寿安堂。
翌日中午,苏老太太就传了,才下早朝苏文谦来寿安堂,说是有话要说。
跪在佛堂蒲团上,苏老太太摩擦着手里佛珠,不停地阿弥陀佛。
到了她也不说话,苏文谦在佛堂站了很久,她才缓慢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佛像,眼神冷漠无情,“将她赶走吧。”
“什么?!”苏文谦愣住了。
“那女人的人又出现了,她说,你当年蒙骗了她的主子,她要洗清她主子受到的欺骗,你若不将她赶走,就得将她交给那女人,不然就是苏家全部人的命。”
“将那孩子赶走,她或许可以活,将她交出去,依照那女人的狠心程度,这孩子必死无疑,苏家,不能因为她一个人遭遇这种劫难!”
苏文谦看着苏老太太,一时竟说不出来话,过了很久,他才说:“母亲,宁儿是小王爷未来的王妃,是皇室的人,她的人应不会如此大胆!”
他的话,让苏老太太诧异了下,她也细细想了想,旋即冷下脸来。
看向苏文谦,苏老太太猜到了他想法,脸色一沉,声音又尖又细刺人耳朵,“你想让她到王府去躲避?!”
“是,娘,名声没有命重要,不是吗?”苏文谦看着苏老太太,眼神坚定。
“苏文谦!我还没死!你竟不将我的话放在心里,名声不重要吗?!苏岳宁去王府避避,这事传出去了,那么她姐姐们终身大事呢?怎么办!”
“事情传出去,人人都会说苏家女儿不知廉耻!水性杨花!苏岳宁过了大礼的婚事,都有可能被宫里作罢!更不必说她们三个?到时谁人敢娶?!”
“你要为了苏岳宁一个人?毁掉你其他的三个女儿?!”
苏老太太满眼怒火看着苏文谦,拿着佛珠的手在发抖,她用力吐出口气,眼神稍微缓和。
“是,我是很不喜欢苏岳宁,甚至是厌恶讨厌!可是,我也不想看她死,所以将她赶出去,让她有一线生机,也不至于祸害他人,这是最好的!”
苏文谦看着她,像是一颗心被人掏了出来,扔在冰天雪地里,心脏哪儿空了一个洞,寒风肆虐穿过,让他全身发冷,流淌的血都结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