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嘉动作很快,说是接他们,立刻就能开车上国道往飞机场去,最后他们在周一凌晨抵达南市机场,天还没亮,就去了医院。
是的,是医院。
余漫蹦哒的现世报来了,脚踝肿得像泡发了的小馒头,抹过了红花油的“小馒头”油光蹭亮,上来就先拍了一套CT和MRI,然后光荣入院。
还是那家市医院,不过这回从楼上搬到了楼下。
还是小文来照顾余漫,但这次没了过分油腻的菜。
一眨眼,余漫已经住了三天了,病房二十多个轮班护士她都快认全了,却没有见过孟北来探病。
余漫病房的窗户正对着医院附属小花园,一片姹紫嫣红,一天到晚都有很多人在那边,有咿呀学语的小孩子和他的父母,有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和她的丈夫,有步履蹒跚的老人和他的孩子,还有孤寡老人和他们的护工。
余漫又翻过一页纸,动了动手腕,从窗外收回目光,转头看了眼小文。
后者挠了挠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正垂着头。
“我知道了,所以,我什么时候能出院?”余漫没了心思,随意往前翻了翻纸页,厚厚的一本素描本已经被用掉了大半,上面都是差不多的背景,可每一个人都不一样,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正是楼下那个小花园的风景。
小文一梗,悻悻说:“这个得问医生,我也不知道。”
“所以,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赵医生今天坐门诊。”
“他师父呢?那你不会打电话问?”余漫想起这个医生就觉得头大,口气里更加牵连小文了。
文雯无话可说,出去打电话了。
余漫合上本子,靠着窗户一动不动,仿佛桌子上不停震动的手机不存在一样,从小文出去后就开始响的手机,到底是没能响太久,不一会儿就自己挂断了。
过了一会儿护士来查房了,余漫才躺回床上去,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她闭眼摸了那只手机过来,先是回了祝小梅的几条消息,这才去看了一眼那通没接电话,却只是看了一眼,然后随便找了个小破站外放视频,重新躺了回去。
十分钟后文雯进来的时候就听见床边的手机还在讲什么勾线技巧,而手机主人已经不知道睡熟多久了。
她撇了撇嘴,站远了几步,轻不可闻的咔嚓一声,一张照片出现在相册,照片里,郑语曼(余漫)双眼微闭,蜷起来的长发散在两边,清秀的脸上没有半分病气,反倒是因为不怎么晒太阳显得格外白皙,乍一看有种精致脆弱的美。
这张照片在文雯发出去的下一秒就被她清理了内存,紧接着她又里了个五秒钟的小视频,发给了同一个人,然后又删除掉手机相册。
悄无声息的做完这一切,文雯重新退出了房间。
可就在房门被合上的下一刻,本应该在熟睡的余漫睁开了眼睛,瞥了眼她的手机,继续装睡。
说来,余漫也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就从走近科学变成悬疑剧场了,更想不明白她亦或是说郑语曼,她们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要被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