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碟菜吃到嘴里果然能淡出个鸟儿,她百无聊赖地看着徐仲臣下饭,左右能咂摸出点淡味儿。
“娘子,”徐秀才忽然抬头看向王扶景,一双美目亮晶晶的好像揣了满天星河,“你能不能不要走。”
王扶景不大情愿地拉下脸,“想反悔?”
“也不是,”徐仲臣一张俏脸微微泛红,像是莹莹的雪光照在红梅尖儿上,瞧起来娇艳动人,颇有些欲拒还迎的滋味。可惜了,这人说出来的话直接让这份旖旎的气氛跌到了谷底。
“家中田产向来是你在打理,我也不会……”
原来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穷懒书生啊!王扶景恍然大悟,也怪不得她会同人私奔了……
呸!险些被他给带偏!
王扶景摆正脸色,打算好好教训他老老实实凭着自己的双手双脚吃饭,不能总靠媳妇儿。这样吃软饭的汉子不仅会被人瞧不起,而且以后也不会有出息。
正欲开口,便见他又小心翼翼地瞧着自己,耳尖也有点泛红,“你说过,即便要跑,也要把我睡够了再跑的。”
“我是这样说的?”王扶景狐疑地瞧着他,“说反了吧。”
这小子,脑子有病吧。
大白天就想着这档子事儿,想来这书都读到裤裆里面了。
王扶景终于忍不住嗤笑,“你们读书人惯会颠倒黑白,好坏不分,豆子大的事儿非得挖成锅大,为了达到目的能把孙女喊成爷爷。照我看来,明明是你见我美绝人寰色心大起,想要趁人失忆占我便宜吧。”
王扶景自认识破了他的计谋,可徐仲臣非但没有被人揭露的窘迫,神色之间反而有了些许郑重,他继续淡定地说道,“你也曾说过,我是百年难遇的良才,定要看我考上状元,金榜题名,风风光光的享宴琼林才会走。”
听到这儿王扶景依然是嗤之以鼻的,可去你的吧,老娘真要是含辛茹苦供出个状元郎,定会牢牢地攥在手上,让那些瞧上他美色的脓包公主们通通给她滚蛋,再让这小王八羔子专心国事,好好把这烂七八糟的大统给理干净咯。
还看着你风风光光的了便鸟悄儿的离开,做的哪门子春秋大白梦!
王扶景又是一声嗤笑,微仰着头继续让他说完,看他这张小嘴还能叭叭出什么劳什子的鬼话。
徐仲臣看着王扶景张狂不屑的模样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好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堪入耳,又十分有趣的事情,他在下一句话之前留足了充分的空隙,勾足了好奇之后才像个唱大戏的一般缓缓道出,“你还说,否则的话……你就是头顶生疮脚下流脓,变成了淌水儿钻蛆的癞痢鬼也不会放过我。”
盘缠!盘缠!想想盘缠!
王扶景抿抿嘴,忍住了呕吐的冲动,压制着将他叭叭不停的嘴巴彻底撕裂的手感,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嘁~”
她转而极为不屑地轻嗤一声,将半碗糙米推远,“你都成了状元我还走,以为我蠢吗?”
徐仲臣会意一笑,唇红齿白的好看,“你说呢?”
还“你说呢?”我说你找死!
王扶景憋着气嘴角直抽抽,眉头不受控制的跳成了弹簧,这兔崽子上赶着说她蠢呢。
很快,她凶狠地咧嘴笑笑……若非还指望着那点儿盘缠,她能一巴掌拍死这只弱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