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了无声的药方,那么接下来的解药就比较好制作了,知道每种药材的特性,苏衍歌此刻的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一张药方成形了。
等到这件事情结束以后,回去就把解药给熬制出来给夫人喝,喝上些日子声音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阿彦可是想到解决的办法了?”陆之安安看到她把那张方子,折叠好放进自己的袖子里,想来心里是有解决办法了,才不用继续研究。
“解药的制作并不难,我心里已经有数了,等我们回去就着手把解药熬出来给夫人喝,上些日子就没什么事了。”
苏衍歌点点头,对着他微微一笑,目前来说,这最后一件让他们困扰的事情也算是解决了,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夫人的声音恢复了以后,他们也能放心不少。
“阿彦好厉害。”陆之安笑着对她夸赞一句。
“其实解药真的不难,若是王前辈看到也会知道解药是什么的,无非就是一些知识罢了,因为我了解,所以才觉得比较容易。”
陆之安的夸赞多少让苏衍歌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谦虚了两句。
“也是阿彦聪明。”
陆之安看她有些害羞,于是又追加了一句,这不排除他故意调戏的可能。
“咳…”苏衍歌的脸色有些微微泛红,轻咳一声,假装不在意转移的话题,强行镇定道:
“咱们进去吧。”
“好。”陆之安对她笑着点点头。
还未进到屋里,苏衍歌就已经觉得自己心里开始紧张了起来,见到二夫人第一句话应该怎么样随意又自然的开口呢?
不过终究是要面对的,苏衍歌咬咬牙让自己冷静下来,推门进到了屋里。
二夫人今日居然有做打扮,平日里看起来都是比较憔悴的模样,感觉整个人弱不禁风,十分脆弱。
可今日看到她,居然换了一身比较金贵的华服,整个人的气质都提升了不少。
苏衍歌仔细地看了她几眼,发现二夫人描了眉,点了唇还擦了少许的胭脂,看起来动人,明艳美丽。
夫人的头发也是有序的盘好,整个人看起来气质绝佳。
二夫人好好打扮起来,确实是足够吸引人的,也有几分主母的风范了。
刚才在屋里就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声音,只不过内容听不太真切,也没有主动出门见,她想来,肯定会进到屋里的,于是就坐在桌前等待。
看到苏衍歌他们的时候,李秋柔站起身朝着他们移动两步,而后福了福身,算是行礼。
“夫人不必多礼。”
苏衍歌上前一步,将她的胳膊托起。
二夫人点点头,接着用手示意了一个“请坐”的姿势,她不能开口,他们两个也是知道的,于是跟陆之安没说话,皆是坐到了椅子上。
看他们落座,李秋柔这才迈着小步子,走到二人跟前,端起茶壶给他们二人各倒了一杯水,这次的茶水较为清澈,依次端起奉给二人。
陆之安他们也都是呈双手接下,这杯水只是一杯清水,没有任何的茶叶漂浮,想来是这屋子里没有,不过能有清水就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李秋柔的这身打扮跟这简陋的屋子,还是有比较大的反差的。
“夫人今日怎么想打扮了?”
轻抿了一口茶水,苏衍歌将茶盏放下,面带笑容的看着李秋柔,温声开口,似乎想让气氛看起来随意一些。
“……”李秋柔听到她的问话,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而是又走到另一侧的小书案旁边,从书案上拿起了几张纸。
回来的时候将手里的纸张全部递给了苏衍歌。
“他的处置结果是什么?”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个问题,苏衍歌似乎是沉默了一下,才有些犹豫的说道:
“今日午时处斩。”
她也不是没想过变,找一个虚拟的理由,先骗过她再说,不过苏衍歌并不想骗她,因为她迟早是要知道真相的,长痛不如短痛,现在知道了或许好一些。
可谁知道李秋柔并没有太多的表情波动,只是点点头,好像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也是,她心里应该有数。
作为一个亲眼见证了这个案子发生的人,肯定有自己的思量,并且这也不是一个十分简单的杀人案,阿赐表现出来的是心狠手辣,若不尽快除掉后期也是一个难缠的敌人。
苏衍歌看她抬头挺胸的一直站的,表情也是十分的正常,没再说什么,而是低头又翻开了下一张纸,去看她写的内容。
“其实,我心里已经隐约有数,能否让我去见他?最后一面也好…”
就是这张纸上面写的内容,依旧只有一句话,不过却明确的表达了她的意思,而他们今日来的目的就是要说服李秋柔,所以这个请求:
“夫人,我们有心无力,不让你去,这是阿赐公子的意思。”
“…”李秋柔心里大概清楚,他们会拒绝,可是没想到拒绝自己的居然是这个理由…
苏衍歌轻叹一口气,看起来心情也是有些沉重,可这话千真万确就是阿赐说道,她也只是转达者。
苏衍歌想着再去看下面几张的内容,却发现后面两张都是空白,想来这些,只不过是为李秋柔随手拿过来的,她所说的就那两张纸上的内容,不过也很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苏衍歌看的是一清二楚。
“…”可就在她翻看那几张纸的时候,突然感觉面前站着的李秋柔矮了一截,等到她定睛看去,却发现原来是李秋柔此刻“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她的面前。
我衍歌看到他这个举动,心里大惊,连忙起身蹲下身子,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托着李秋柔的胳膊,试图把她扶起来,可李秋柔是带着想法的,自然不同意,于是就稍稍用力的挣脱了想扶自己的手。
苏衍歌看着她张了张口,又看到她眼眶里落下的滚烫泪珠,虽然听不到她所发出的一点声音,却莫名共情到了她的情绪。
此刻心里也是有些五味杂陈,一时间看这里李秋柔这副样子,很多话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这举动无疑是哀求,求他们让自己去看阿赐,案子昨日被他们带走的时候,李秋柔心里应该就有数,关于阿赐会被怎样的处罚。
她也知道今日还会有人来找,所以便提前写好了这些问题。
李秋柔心里有答案,再问一遍,只是为了确认一下自己心里所想的跟真实发生的是否一致,现在答案出来了保持一致,她心里还是很难过的。
说心里不愧疚那都是假的,苏衍歌觉得李秋柔其实是不敢看这种场面的,可是觉得如果自己不去,心里就好像会有个东西一直放不下去,甚至会困扰她往后的一辈子。
“夫人。”苏衍歌再次抬手托起她的胳膊,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才让自己稳住了情绪说道:
“阿赐公子所说的一定有他的道理,或许是他这离开的方式不太光彩,不想让你看到不好的一面。
并且他也说了这件事情不是怪你,你没有错,所以对于他,你不用有所愧疚。
这一切的一切,说是运气不好也行,他突如其来,让人措不及防。
夫人心里也要清楚一件事情,你是受害者,纸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这件事情会被发现,也总有人会为此伸张正义,只不过这一次阿赐做了这个人。
可是他的方法也是十分的果断,他的计划是如此,所以有这样的结果,他也根本不会觉得意外。
这件事情夫人并没有错,又何需自责,阿赐公子也一定不会怪你的,你若是一直让这件事情成为一个让你困扰的理由,那么你往后的日子都不会快乐的。”
苏衍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有对有错,可是大致的意思也都是说李秋柔是无辜的,她也不需要为了愧疚,或者是为此事落下了一个心结。
“夫人,阿赐公子并不想让你去见他,你一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这就暂且当不是他一个人的遗愿吧。
如果夫人执意如此,如果夫人执意觉得自己有错,此事因自己而起,如果不做些什么事情,如果不付出些什么代价往后的日子都过不去的话,那阿赐公子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都白费了?”
苏衍歌看着面前不断哭泣的李秋柔,心里是十分的心疼。
李秋柔应该不知道阿赐的身份,所以才会这么快就这么的难过。
虽然阿赐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是想要帮助她,想要让她解脱,可是他的身份也在那里摆着,他来到永夏的目的本就不单纯。
苏衍歌又不忍心告诉李秋柔这些东西,这些事情。
阿赐的身份是一个杀手或者是一个探子,他来永夏是为了探查这里发生的一些大事件,然后再把事由及传递回去,有利于祈天来整理,不管怎样收集情报,对永夏来说都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可是苏衍歌不忍心把这些东西告诉她,或许如果把这身份说出来,李秋柔会意识到原来阿赐先前一切的一切都是在骗自己…
或许心里对于阿赐这件事情就不会有那么的愧疚。
愧疚或许会减少,但是依旧会让李秋柔的心里不舒服,苏衍歌也确实觉得没必要告诉他真相,有时候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