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内脏血水糊了一大片。
看着这般狠辣的风格，周围人群被那血腥与恶臭齐齐逼退几步。
唯独商小醉冲了上去，递出水壶，拿着新换的毛巾上下擦拭起来。
祁白水一边喝水压下口中腥甜的气血，一边环视四周，心下若有所思。
移开水壶咧开唇角沙哑开口：
“换个地方！顺便下一个飐滟……”
“飐滟洲水云涧何清泉！”
商小醉头也不抬接口喊道。
片刻后，随着人群横移几十步，一名双刀女子走了出来。
“在下……”
“废话真多！”
“来战！”
打断何清泉话语的祁白水提刀再次冲上。
……
“下一个！”
商小醉红着眼眶大喊！
“下一个，飐滟洲……”
祁白水瘫坐在地上，捂着小腹……
“下一个！垆涯洲……”
商小醉强忍着泪水，恨恨的扫视周围。
祁白水右臂一道深可及骨的豁口，张着血肉吐着筋条……
“下一个！鳌脊洲……滚出来！”
祁白水坐在地上呵呵笑着，一旁的商小醉面无表情涂着疮药，蓝蜞站在一旁笑吟吟的看向抖索着走来的年轻人……
“下一个！”
“再来！”
“继续！”
……
甲板上绵延九处地块，横七竖八一线躺了三十二具尸体！
“还有……”
早已成了血人的祁白水捂着腹部沙哑了嗓子，低头示意让商小醉帮她喊！
“下一个！……啊，我忘了没有下一个了！”
商小醉回想片刻，再次点头确定！
“没了！除了第一个之外，剩下的三十一个，已经死没了！”
祁白水再次低声几句。
商小醉有些犹豫，但看着祁白水疲惫的眼神，还是咬了咬牙站起身子叉腰大喊一声！
“祁白水说，下一个渡口，老子等你们来死，今日只有三十二家宗门，不够！”
“哈哈哈哈……”
在场众人没人觉得一个女子这般故作豪放的笑着有什么不合适。
一个个都神色复杂，三三两两离开。
而那些没离开的，大都是等着收尸之人！
其中掺杂几名妖族之人，对着地上的尸块垂涎不已……
“下个渡口我们的人也会上来，最近我就和你们一起住在霜序阁。”
祁白水半躺在竹椅上，被抬着离开，蓝蜞在一旁边走边说。
“卢骸被我打发走了，杜鹃拏虽然留了下来，但之后的事情她不会插手，再加上今天她……”
“敖寰埏那边我已传信，想必接下来靠近渡口便能赶到！”
祁白水听到这里，开口询问：
“下一次停靠渡口还需要多久？”
“九天！你的伤会……”
不等她说完，祁白水自语道：
“九天！差不多了！”
“我要破境！”
蓝蜞与一旁的商小醉愣住。
待蓝蜞反应过来，转过头去看时，祁白水早已闭上眼睛。
可她仍旧说了出来。
“此时破境失败了怎么办，若是成功了，到时候只怕有更多人会涌过来，到时候……”
祁白水抬起手，商小醉会意。
绕过竹椅推着蓝蜞离开，二人在一旁嘀咕几句。
片刻后商小醉独自回返，带了一句话。
“等一天，她需要准备东西！”
“恩！”
祁白水不再说话。
竹椅吱吱呀呀慢慢走远……
霜序阁内。
商小醉将筷子递到祁白水嘴边，轻声问道：
“今日杀了这么多，会不会？”
“多？”
祁白水停下咀嚼，有些诧异。
商小醉僵住。
“当年师父为了出海，就在我们登船的崖边，一人独战八天时间，斩下三百多颗人头！”
“我这才多少？”
“更何况，你以为他们为何如此？”
“更早些年月，只我磨刀一脉一辈人便能出十几位剑仙刀魔，万千刀罡剑气压得半个江湖不敢言语！”
在商小醉瞪大双眼的注视下，祁白水咽下食物继续轻声：
“若不是色欲界那边突然……”
“算了，这些就先不去说！”
“你只需明白，我今后若是没能兑现诺言，那你便要按照规矩，亲手来取我首级，届时我会任你拿去！”
商小醉捂住嘴吧，站起身来后退几步。
“哪有这样的规矩！你师父不是……”
“他那颗头，自有我日后亲去取来，俸给祖师！”
祁白水说完便闭上眼睛。
商小醉见状瘫坐下来，捂着脸又开始哭。
“别哭！”
“继续！”
看着今日终于被自己看光的男子，毫无波澜的看着自己。
商小醉不去管刚刚丢在地上的碗筷，擦了一把泪水，转身向桌子走去，拿起一只碗……
翌日。
幸月院。
蓝蜞看着面前的杜鹃拏，再次摇头。
“不行！”
杜鹃拏有些羞恼，极力辩解起来。
“之前我那般做，不过是麻痹那老东西罢了！实际上我对磨刀一脉还是有很多期待的！”
蓝蜞端起茶杯，拿在手里细看，口中再次吐出两字：
“不行！”
杜鹃拏小脸顿时皱起，轻哼一声，起身向门外走去。
候在外面的解佝隐晦的看了一眼主人神色，自然是低下脑袋不再言语，紧走几步跟了上去。
一刻钟后，霜序阁外。
杜鹃拏没有像上次一样冒失开口，而是转身看着解佝。
解佝会意，上前拨开门侧一块凸起。
之后二人便静静等着。
片刻，院门打开。
商小醉看着二人，轻哼一声。
“只能进来一个！还有，铃音马上就到！”
杜鹃拏对她的冷淡态度并不以为意，反而乖巧的样子点点头。
直看得商小醉心下恶寒，但又忍不住羡慕对方能保持这般容貌。
紧随杜鹃拏二人的步伐，蓝蜞迅速赶到了霜序阁。
看着大开的院门，直接抬步走了进去。
嘭的一声，院门被随手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