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优缓慢地擦拭着刚刚洗净的盘子,思绪飘到了刚刚放出去偷偷跟着惠和禅院直哉的咒灵身上。她由衷希望那两只咒灵都能机灵点遵守她教过的跟踪技巧,别暴露自己也别跟丢目标。
顺便想了一下如果以去厕所为由赶去套禅院直哉麻袋,还来不来得及赶回来。
回收了用过的餐具的榎本梓走到柜台后,将餐具放进水池,看向夏油优:“刚才那位客人还挺帅的,不过比夏油先生还差一点。”
夏油优动作一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只差一点?”
她和禅院直哉的颜值竟然只差一点?!
榎本梓立即纠正发言:“不不不夏油先生比刚才那位客人帅一百倍!”
听到这句话,夏油优又微笑起来:“谢谢,虽然我并不想和他比较,但我还是很高兴。”
她放下擦干的盘子,到水池边继续洗起脏盘子。
榎本梓看她的反应若有所思:“难道那位先生是夏油先生认识的人?”
“不,完全不——我想起来了,其实我认识他,我能请半小时的假去向他打声招呼吗?”
送上门来的机会,她可不准备放过。
早餐的时段已经过去,现在店里没有客人,工作只剩下水池里的两件餐具,而夏油优在说完那句话后便飞快地将餐具洗干净,递到了榎本梓手上。
“拜托了,梓小姐。”
榎本梓自然不会为难她:“我知道了,快去吧,一定要在十一点之前回来。”
夏油优一边脱下店里的围裙一边温柔地对她笑笑:“放心。”
刚一出店门,夏油优脸上的笑就垮了下来,她感受着咒灵的定位,拐进旁边无人的小巷,召出一只会飞的咒灵,骑着咒灵一溜烟就冲了出去。
米花市其市,因为罕有的“社长诅咒”闻名全国,传说违法乱纪不负责的社长会被小学生模样的死神勾魂。夏油优刚搬到米花市的时候,职业病使然,对这种都市传说稍微调查过,确认那些社长的死亡并非意外而是谋杀,和咒灵没什么关系,也就不再感兴趣。
但她也在调查中了解到,解决谋杀案的大都是的她现在打工那家波洛咖啡厅楼上侦探事务所里的侦探——她在城市间穿行,所经之处皆有那位毛利先生破案的痕迹。
比如说她刚刚经过的那片厂房,工厂原本要被某个社长收购,结果签订合同前夕工厂老板和社长同时被害。
又比如说她看见禅院直哉刚进入的这栋十层高的废弃公寓,这栋楼去年就计划拆除重建,动工之前地产所属的社长却死于非命,计划便搁置下来。
阳光正好,四月初的风夹杂着丝丝寒意,夏油优从咒灵上跳下,抬手拈住一枚从远处吹来的樱花花瓣,当即回忆起去年春天五条悟一发「茈」毁掉加茂家百米樱花林的壮举,痛心地揉了揉额角。处理那件事后续的两天,她的头发掉的可比漫天飘飞的樱花瓣还厉害。
夏油优召出樱红发的少年,指了指废弃公寓的方向:“去吧,宿傩,把禅院直哉打昏吊在天台上。一会儿别让他看见我——我不是指挖掉他的眼睛,只要蒙起来就好了。”
接着她又叮嘱一句:“啊、还有,打昏他的时候别太用力,别让他缺胳膊断腿,处理起来会很麻烦。”
宿傩受命离开,夏油优也迈开脚步走进公寓楼,爬了十层楼来到天台,顺手祓除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小咒灵,一打开天台门便瞳孔地震:“等等!”
宿傩你在做什么啊宿傩!
“我确实是说把他吊起来……”
夏油优嘴角抽搐着不知道该怎样把宿傩的脑回路和自己同化,同时庆幸起自己体能不错,爬十层楼也没费多长时间,还能把禅院直哉套着黑布的脑袋挽救于塞进绑好的绳圈之前。
“……但我的意思并不是让你把他吊死啊。”
心累的夏油优快步走到宿傩身边,抬手解开绳圈上的绳结,熟练地绑好昏迷男人的手,宿傩在她的指示下把人吊在了水塔的边缘。
她屈起指节敲了敲宿傩的额头,说明道:“这栋楼死过一个社长已经很不吉利了,他要是再死在这里,不就更没人愿意接手这块地了吗?而且就算他再弱,也是个一级咒术师,就这样普通地被杀掉,会变成挺麻烦的咒灵吧。”
她随即转向禅院直哉,隔着黑布用力拍了拍男人的脸。
“差不多该醒来了吧,我的大小姐。我可没什么耐心。”
“不想失去某些部件变成真正的大小姐的话,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她弯起唇角,感受着黑布之下细微的颤抖,心情越发愉悦起来。
——啊啦,抖得这么厉害,再稍微欺负一下似乎就会哭起来呢。
脑海中闪过那句话后,夏油优忍不住咂舌。自从离开五条悟,她最大的压力源头消失后,她好像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
她知道禅院直哉已经醒来了,但在被偷袭至昏迷、醒来后丧失了身体自由和视界之后,他不敢轻易挣脱这根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束缚的绳子,这一点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禅院直哉。”
在被她叫出名字后,男人的身体明显地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