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以及,你想对五条惠做什么?”
禅院直哉内心绝望,心里只有一句话——手腕好疼,天台风好大。
他试图从自己还不太清醒的脑子里翻出一点昏迷前的信息,但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樱红色短发、全身笼罩着黑气、看不清脸的人形诅咒,他确信那是个特级咒灵。而正在问他问题的人应该是另一个,这个人刚刚救了他一命,又威胁着他、问了他一个无比窒息的问题。
——“你想对五条惠做什么?”
谁?五条惠是谁?五条悟的私生女?他跟着的那小鬼不是叫伏黑惠吗?
禅院直哉的心情一时无比复杂,万万没想到刚刚的特级咒灵竟然是五条家养着专门来保护伏黑惠的,还管伏黑惠叫五条惠,这摆明了是把伏黑惠当成了五条家亲儿子。可明明伏黑惠是他们禅院家的血脉,还继承了禅院家的祖传术式十种影法术,亏他还以为伏黑惠有机会竞争禅院家家主之位,原来他一直都想错了,五条家想把那个小鬼留下来。
早知如此,他就不会刻意找准了高专二年级学生全都接到任务外出的时间、又偷偷篡改原本要安排给特级咒术师乙骨忧太的高难任务派给伏黑惠了!当然也不会为了近距离观赏伏黑惠的末路大老远跑过来!更不会想着一会儿要不要意思意思给伏黑惠收个尸!
这要是让五条家的特级咒灵知道,他怕不是要无声无息地被毁尸灭迹!
想到这里,禅院直哉咽了下口水,开口问道:“你是谁?”
夏油优挑了挑眉,把自己的名字换了别的发音读出来:“优(yuu),我的名字叫优。”
禅院直哉在心里点头:明白了,叫五条优。
紧接着他主动配合回答起对方的问题:“我在这里是因为听说伏黑惠接到了情报出错的任务,想来看看情况。”他快速说道,“大楼前面那片废弃厂房里聚集着几个一级咒灵,本来祓除他们的任务应该交给乙骨忧太,但整理任务情报的人弄错了,把之前已经完成的调查任务又放了进去,结果被分配给了伏黑惠。”
他非常清楚,如果说谎说的太离谱偏离自己人设,对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只能半真半假地掺进去,但他篡改任务内容的事情绝对不能说出来,不然——
一拳重重地锤在他的腹部,禅院直哉痛苦地试图蜷起身体,却因为手腕被吊在头顶而无法做到,只能咬着牙强行忍住,紧接着却听见凑近耳边的声音,柔软地比起刚才更像是女人,内容却让他不寒而栗。
“果然想看看你流泪的样子啊,一定比你平时可爱多了。”
夏油优舔了舔唇瓣,听着面前男人忍耐的抽气声,心里的愉悦感又提高了一个等级。
“明明是你私自篡改的吧,别把锅推给无辜的打工人啊。”她说着,将头转向了废弃厂房的方向。
她能感觉到跟踪着惠的咒灵已经到那附近,紧接着帐便落了下来,遮挡住她的视线,再下一秒,归属于她的咒灵竟然瞬间消失了。
不妙啊,夏油优的额角跳了跳。
她那只用来跟踪的咒灵虽然不强,但怎么说也是个二级,对惠来说没那么容易对付,瞬间消失多半是被那片区域的一级咒灵杀死,惠现在的处境相当危险。
那果然只有——
“你去帮忙,动静小一点,别吓到惠,也别影响到周围的居民。”
“他要是受伤的话,帮他治疗一下,还有,想办法别让他把你写进报告里。”
夏油优的话音刚落,受命的樱红发的咒灵便向着帐的方向俯冲下去,帐被特级咒灵的巨大力量毁坏的间隙,她看见宿傩十分精准地一脚踩爆了空地上咒灵的脑袋。
再下一秒,她的头顶突然有帐落了下来。
夏油优惊讶地回头望向禅院直哉,刚才被吊在那里的人已经不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立于水塔之上,手握刀柄面色不善的乙骨忧太。
那样纯粹直白的杀意,仿佛她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夏油杰,”沉着脸的乙骨忧太缓缓开口,语气生硬,“你为什么还活着?”
夏油优疑惑:“你不希望我活着?”
虽然被认出身份当她有点挫败感,但是她细心教导一年的学生怎么对她怨念这么大?
而乙骨忧太已然拔出了刀,没再说话,灌输咒力一刀斩下——
诶……诶?
他竟然是认真的?
堪堪躲开那一刀的夏油优踩在天台边缘认真地思考人生,丝毫没有还手的意思,也没把几米开外的特级咒术师少年当作威胁,她还没能接受自己的学生发自内心想要她死这件事。
她活着不好吗?
忧太这是怎么回事?
她做老师做的这么失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