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九章 绝处逢生(1 / 2)侯爷你又拿错剧本了首页

见卫垣他们躲进了竹屋,对方仿佛早已准备好了后手,原本光秃秃的箭矢突然变成一簇簇明火从天而降,两间屋子顷刻间燃成了一片火海。

与此同时,山后面的藏经阁也被吞噬在了窜天的大火里,偶尔喷出几股灼人的黑烟,融进了明朗无云的晴空里。

沈绪和望山一人护着一个,怀夕则搀着晕厥过去的胡寅,几人被困在屋子的正中央,进退两难。竹屋外的火势蔓延极快,鹿竹福至心灵地想起了之前卫垣换下来的湿衣,应该是被她随手扔在屏风一侧了。

她将其中一件较薄的丝绸中衣撕成好几块,分给众人,要他们以此掩住口鼻,以免吸入烟尘窒息。

卫垣快速地环视了一番屋内的陈设,想到胡寅素日里如此阴险狡诈的一个人,应当会给自己留条后路才对,遂问道:

“这间屋子里面没有什么可以通向外面的密道么?”

鹿竹摆了摆手:“有是有,但是是在屋外的山下,有一条通往寺内的密道……”

没等她说完,沈绪接话道:“的确有一条,我们就是从那里找过来的。”

“看来得想个法子从这里强行冲出去。”卫垣看了一眼地上剩余的几件湿衣服,计上心来。

“望山你护好沈绪和鹿竹,一会儿我踢开后窗,大家披上地上的湿衣服,从窗里跳出去。”卫垣从望山手里夺过长刀,屏息看向一旁的怀夕,“咱们如今是泥菩萨过河,顾全不了那么多了,就把他扔这儿吧,保命要紧。”

即便是身处陷阱,性命堪忧,怀夕冷素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她像是个只知道听从命令的提线木偶一般,依言松开了支撑着胡寅的手。

“砰”地一声,重物落地。

鹿竹躲在沈绪身后,看着此刻脸着地一动不动的胡寅,心想这娘儿们心也太狠了一些,好歹这倒霉玩意儿也被你采补了这么些年,扔起来倒是一丁点犹豫都不带的,跟扔了条死鱼一样。

沈绪瞧着她欲言又止的表情,以为她是有些害怕,心里没由来地产生了一种保护欲,主动攥住她的手腕,温声道:“姑娘别怕,我会保护你。”

闪烁的火光映在他温柔似水的双眸里,手腕处的温度透过衣物一路蔓延至胸腔,烫得她的心脏跟着空气一起鼓噪沸腾起来,也烫得她心里的小鹿瞬间炸成了一道璀璨绚丽的烟花。

一向自称人间老油条的鹿竹难得红了脸,浑身僵硬地结巴道:“多……多谢。”

说话间卫垣已经一脚踹开了半人多高的后窗,他劈开窗外的滚滚黑烟,率先披上湿衣服跳了出去,沈绪拉着鹿竹紧随其后,也踩着椅子安全地跃到了外面的平地上。

鹿竹才落稳脚跟,屋顶倏地落下一簇大火苗,因着透了风,火舌一下子卷进了屋子里,卫垣和沈绪拎起手上的湿衣扑打着窗户四周的火势,片刻后,望山终于拉着怀夕从熊熊大火里跳了出来。

卫垣注意到望山的胳膊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还冒着鲜红的血珠,应该是刚划上去不久,他瞟了眼一旁紧锁眉头不置一词的怀夕,什么也没问,继续带着他们向下摸索出路。

竹屋后面满是一簇簇枝繁叶茂的灌木丛,恰好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几人小心翼翼地躬身穿行其中,鹿竹紧跟在沈绪的后头,两人的衣袖交叠在一起,仿佛牵着手恩恩爱爱的小情侣,令她微微红了脸。

鹿竹被臆想出来的幸福感冲昏了头脑,一个没留神,脚下一崴,“啊”地一声侧身摔进了一处狭缝里,她趴在地上四处摸索了一下,察觉前方一片平坦,于是扒拉开身前茂盛的灌木枝桠,惊奇道:“这里好像有条路!”

其他人皆因她的叫喊停了下来,卫垣看向位于队伍末尾的望山,眼神示意他进去看看。

还没等他动身,鹿竹已经爬起来走了进去,狭缝极窄,仅容一人通行,大概只有十几步路的长度,进去后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她有些害怕,想要退出去,一下子撞在了走进来的望山身上。

望山抬起胳膊虚虚地扶了她一下,从地上拾起一根拇指粗细的枯树枝,撕下衣摆处的一大片布条缠在枝头处,又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吹着后点燃了火把。

鹿竹被他这一套熟练的操作惊呆了,要不说古人的智慧是无穷的,鲁迅诚不欺她也。

只是照这个撕法下去,她担心走到最后他怕不是要裸奔。望山并不关注她的心理活动,举着火把四下察看了一番,对外头道:“只是一处普通的山洞,大概有十余人宽,里面什么都没有。”

卫垣望了眼不远处的熊熊燃烧的大火,道:“此地不宜久留,暂且先进去避一避,再另寻出路离开。”

几人依次穿过狭缝进入其中,卫垣同望山商量着逃脱的办法和路线,鹿竹则好奇地举着火把观察着洞内的情形。

沈绪的视线一直跟在她身上,生怕她一不留神又出什么岔子。

洞内空无一物,说句话自带天然混响,鹿竹轻轻哼了句旋律,空灵悦耳的回声在洞内响起,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只能被洞内人听到。

其他人的交谈声跟着停了下来,卫垣望向鹿竹,眉峰微挑道:“鹿竹姑娘的歌声当真是奇货可居,朕还从未听过如此特殊的调子,不知你刚刚唱的是什么曲子?”

一说曲子鹿竹顿时来了兴头,颇有些怀念道:“您说刚刚那首曲子啊,它叫《吟风曲》①。”

卫垣道:“吟风曲?朕还从未听说过,你且唱来听听。”

干别的事鹿竹不行,但要是让她唱歌,那可真是太小菜一碟了,在群芳阁做了这么多年乐姬,鹿竹的脸皮早就没有初来乍到时那么薄了,唱首歌那还不是信手拈来。

只是许久没有碰过老本行,她担心自己会有些生疏,“咿咿呀呀”地开了会嗓,才轻启朱唇唱道:

「吟吟舞蔓草,昭昭

婉婉如幽道遥遥

星夜闻我歌孤月影照

寻声往去赠君以桑蒿

啊啊暮往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