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西先生打断了妻子的慨叹,吻吻她的额头:“好了,格蕾斯,我亲爱的。我们打扰唐蒂斯夫人已经太久,是时候说告辞了——要知道,我们的朋友还在休养呢。”
“哦,是的!瞧我,我总是忍不住说个不停!”切尔西夫人诚恳地望着伊丽莎白,“希望你能原谅我不由自主的唠叨,伊丽莎白,我只是太过想念你了,我最好的朋友。”
“我当然明白,格蕾斯。我也很高兴与你聊天……只是你知道的,因为某些意外,我的头总是很痛。”伊丽莎白皱着眉按按额角,并对切尔西夫妇抱歉地笑了笑。
切尔西夫妇很快识趣地告辞了。伊丽莎白长吁一口气,从床上跳下来,推门为她送红茶的傅施俪被吓了一跳。
“夫人,刚刚愈合的骨骼可是很脆弱的,您得精心些对待它。”她认真地“教训”道。
伊丽莎白无奈地举手投降。
“是的、是的,雪莉,你可怜的夫人已经知道错了。”她可怜兮兮地商量,“请不要告诉安妮好吗?求求你,把它当做只属于我们俩的小秘密。”安妮夫人现在太严厉了,她把她当做自己的小儿子菲尼克斯一样管教,上帝啊!
但是这话她实在说过太多次,傅施俪已经不太愿意相信了。
她双手抱在胸前,怀疑地看着她:“夫人,除非您向上帝发誓,绝对没有下一次。”
“我发誓。”伊丽莎白马上严肃地承诺。
傅施俪犹犹豫豫地答应了,并接受了伊丽莎白一块涂抹着凝脂奶油和杏子酱的司康饼作为“封口费”——不过伊丽莎白坚决否认那是一块贿赂,并坚持称它为“来自主人的忠诚奖赏”。
她把这块司康饼与刚刚出院回来的安娜一起分享,她们现在住在相邻的房间里。
没办法,这个可怜姑娘的目光实在是太让人心软了,傅施俪发誓她从未在任何一个人的眼神中感受到如此多的渴望光芒。
“只能吃一点点,安妮夫人说你还不能吃甜品。”傅施俪小声说。
安娜兴奋地不停点头,伸长了脖子去咬她手里的司康饼。
是的,即使经历过如此惊险的事件,安娜还是那个会因为小甜饼把伊丽莎白落在马车里、也会不顾一切为她挡子弹的勇敢的红头发姑娘。
即使那命悬一线的危机让她现在还不得不躺在床上,让她曾经活力饱满的身体在短短一个月世间枯瘦如柴,她也仍然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并热爱世间的所有小甜饼。
一如现在,安娜认认真真地吃完了属于自己的那半块司康,并严肃而虔诚地把嘴角沾着的那点混了点心渣和杏子酱的凝脂奶油舔得一干二净。
傅施俪无奈地笑。
也许这就是能吃是福吧……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