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都猜得出来,外面的人来来往往,然后这边也感觉得到中间出了好几次乱子,还有全副武装的人冲了进来。」
说到这里,她把笔记往前翻了几页,上面是满满的墨迹,把整页盖住,表情有些懊悔。
「撞翻了,所以你要把那群人带进来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法伊的态度没有那么硬了,反而有些困扰。她放下笔,站起来,又坐下,视线恋恋不舍地在笔记上徘徊几圈,才下定决心。
「那我该走了,必须要走了,虽然很有收获,但……」
「你这么急吗?」
他从床上爬起来,坐到床边,脚搭在地上。
「有什么事?」
法伊的有些期待。
「没什么大不了的,坐在这里,听我说,整理思绪。虽然对着堵墙或者空椅子也一样,但有个人给反应,总会……好些。」
她先是垂下了手,又随即抬起了一点。
「那么,你有什么想说的。」
刚想要开口倾诉,弗雷恩又一下子犹豫起来,自己模糊的想法对着人说真的合适吗?即使法伊看上去没什么背景或者势力,也不能信任。
「那有什么能说的呢?」他也在问自己,归根结底,自己缺乏的还是证据。纯粹依靠下套把幕后黑手揪出来的话,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且本身想把昨天,夜间,和今天的事情串起来,也不过是出于直觉。
一种这些事情都是针对自己发生的错觉。
从最开始就是这样,最开始……那个是什么来着,卡在脑子里?
「唔?还不肯说吗?」
「不,我改主意了,我在想你能不能够真的帮上什么忙。如果你不介意帮些忙的话。」
「当然。」
她终于吐出一口气。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法术叫做……」
弗雷恩从记忆的深处拖出一个名字。
「索物之祷?」
法伊的反应比他想象的来的还要快:「当然,这是最基本的,最常见的魔法,很常见,你要学吗?」
他刚想问能不能直接用,又随即反应过来,即使有人可以直接用,但也不能是别人对他。
也就只能够自己学习。再加上夜间的她的反应。他几乎能够确定她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至少知道大部分人知道的那部分。
「我也能学吗?」
「不是神术,是法阵,而且是最浅显的那种,几乎人人都能学……其实也不是最浅显的,但应用范围最广泛,所以会的人最多。」
「具体点的条件呢?」
他为了安全,还是再确认了一下。
「必须能够用法阵的体系详细表述出你要找的东西,一定要详细,唯一,而且你必须是这件物品的物主——其内部必须有你的魔力,而且最多。仔细想想似乎也挺麻烦的啊,至少学起来一天肯定不够。」
虽然内容很严肃,但听她的语气来看,也不是很严肃。
「但是……」
果然有「但是」。
「但是你要找什么的话,可以详细地形容给我,我给你画出来,你再照着摹一遍,就可以了,最好还可以给我亲眼看看。」
「如果我丢了的话,还能怎么给你看呢?」
她的表情一下子很精彩。
「不过你应该也见过。」弗雷恩觉得玩笑差不多开到这里就行,「昨天的那柄匕首……」
他记得自己在小巷里掏出来的时候没有刻意避开她,她应该看到了。
「那个吗……但只是一瞬间,我不记得……」
「还需要参照物吗?」
弗雷恩深深地叹了口气,想到在自己身上拿到的另一件样品,现在似乎是拿出来的时候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还能这么用。
当他拿出一模一样的匕首的时候,法伊咬了一下舌头,她朝弗雷恩的背后,头顶看去:「没有诺艾尔吗?我早该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