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乔刑不答话,此人便打算自己进去找。
士兵们没得到命令自发上前围住外来的“敌人”。
乔刑就见此人打败这些士兵就像逗一群没长大的小猫似的。
乔刑:这武力,别说他家公子,就是流鸢来了也不一定顶得住啊!
谢缘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的身体撑不住,他连着烧了几日,手脚发软呼吸微弱。
男人上了车,仔细端详了会儿“新娘”,左看右看都像是个男人,但是脸还挺好看的。
男人想了想,族中也有男子与男子成亲的,于是不再犹豫,单手把人抱起来扛在肩头,骑上马。
卢靖这会儿不敢大意:“阁下,这是与北漠和亲的谢公子,不是你的新娘。”
男人睥睨着卢靖,声音古波无澜:“我就是。”
随即又对乔刑道:“自己跟上。”
北漠疆土辽阔,自成一国,只不过因为地处沙漠环境恶劣,所以人数比较少。
北漠的王傅行辞,在中原广受传颂,其身体如小山,其面青面獠牙,夜里提及,可止邻里小儿啼哭。
乔刑夹紧□□大马追赶前面两人,心想:传闻果不可信。
谢缘在傅行辞肩上起起伏伏,胸口沉闷呼吸不畅,好几次连憋得通红。
傅行辞察觉中原皇帝送给他的“新娘”不对劲,便松开缰绳任由马往族中跑,自己另一只手拍上谢缘的背。
他自认力度不大,谁知落在谢缘背上却是好大一声声响。
谢缘在昏迷中不受控制地咳了一声,呕出了一丝血迹。
傅行辞:“……”新娘体质好弱啊……
男人沉默了会儿,把谢缘从自己背上弄下来,规规矩矩抱在怀里。
还挺瘦的。傅行辞心想,踮起来没几两肉。
中原人都这样么?
傅行辞回头一看,远远地能望见乔刑的身影,此刻正在风沙中奋战。
唔,看来只有他的新娘这样。
“大王。”
“大王回来了!”
“大王抱着的,是中原皇帝送来的新娘吗?”
傅行辞一下马,族中的人三三两两地和他打招呼。大部分都是女人,虽然膀大腰圆,肤色因常年日晒而变得黝黑,但笑容都很淳朴。
这是乔刑到了地方后的第一个印象。
傅行辞敷衍地打了声招呼,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帐篷,把谢缘放在床上,一摸,果然是烧得滚烫。
乔刑赶紧跟进来,一看吓得不轻差点腿软直接跪下:“少爷!”
谢缘之前的脸因发烧而涨红,如今面如土色,抖如筛糠,全然一副快不行了的模样。
傅行辞一把按住乔刑的肩膀,后者武功并不弱,一时半会儿都挣不开。
“你们从中原来,可有带药”傅行辞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问。
乔刑摇头,急得快哭了:“来的路上就吃完了。”
傅行辞狠狠皱起了眉,伤疤由此变得更加可怖。
他高声叫了一句北漠语,不多时进来个沉默寡言的汉子,傅行辞朝他嘱咐了几句,那汉子木讷地点点头,又出去了。
乔刑看了眼昏迷不醒的谢缘,有些犹豫。流鸢是谢家为公子从小培养的暗卫,武力高强为人可靠。
途径边关时被公子留在了城中,此时可以传信让他带药带郎中过来。
现在不知这北漠到底是不是个可信的地方,乔刑不敢把这最后的底牌露出来。
傅行辞给谢缘裹上了厚厚的被子,眼看着这人抖得不那么厉害,余光鹰隼般扫过乔刑。
后者顷刻间如针刺寒芒,头皮发麻。但幸好之前那个汉子又进来,端了碗黑糊糊的,粘稠的东西。
傅行辞转过目光,接过药碗就要喂。
乔刑连忙制止:“这样喂不进去的。公子吃药非得小口小口哄着喝才行。”
他话音刚落,谢缘在昏迷中用嘴呼吸,嘴微微张开一个小口,傅行辞把黑糊糊倒进去。
谢缘眉峰微蹙,毫不犹豫一口便呕了出来。
旁边那个汉子顿时大喊了一声,乔刑没听懂,傅行辞呵斥了他一句,汉子不情不愿地退下了。
傅行辞又看了眼地上的黑糊糊,眼光中微不可察的可惜。
但紧接着他又把目光移回谢缘,小口小口地哄着喂是不可能的。
傅行辞想了想,把谢缘抱在怀里让他上半身直立,一只手捏住他的下颚迫使他张嘴,另一只手趁机把药全灌了进去。
谢缘条件反射地想吐,傅行辞立马捂住他的嘴。谢缘挣扎不过,最终“咕嘟”一声。
乔刑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有种微妙的不满,又觉得心服口服。
原来他家公子,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典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