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是为父害了你!”
刘公公抱着黄衣女人的尸体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闻言青姑明白了,看来这黄衣女子便是孙公公口中的干闺女。
她再看宁舒此时一脸平静,想来他早就猜到了。
这时宁舒朝她使了个眼色,她登时会意,朝一旁喝道:“下来,趴着!”
老者乖巧地点点头,蹑手蹑脚地从车上蹭了下来,随即五体朝地趴在了地上。
青姑侧身坐上马车,拿下车上的长刀扔到了远处。
刘公公见状,立刻放下女人的尸体,上前捡起那刀,两手握着,不停朝地上那络腮胡砍去。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可他块头虽大,力气却比一只鸡大不了多少,一连砍了十几刀,也只是在络腮胡身上留了些皮外伤而已。
络腮胡口齿含混地斥骂道:“你们…这群胆大包天的刁民……保定府的张相公饶……饶不了你们!”
宁舒先任由刘公公泄愤,随即来到那老者身旁,问道:“张相公是谁?”
老者立刻回道:“张相公,就是保定的张文烈张知府!大王饶命,小的就是个赶车的,就算把这身老骨头都拆了,也卖不了几文钱啊!”
“又是个做官的。”
宁舒冷笑道:“那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张知府叫你们杀的?”
老者忙辩解道:“这…这不关张知府的事!那女人是前些时日逃难到保定的,家中老夫人见她乖巧,便收留了她。后来张相公看上了她,便将她纳为小妾,分外宠爱。可我家大夫人素来善妒,容不下这颗眼中钉,便偷偷命冯管事把她送回原籍。”
“然后呢?”
“然后……唉!这冯管事历来好色,见孙氏貌美,一路上便在车厢中对其行奸淫之事。小的心中不平,几次阻止,奈何人贱言轻,只能眼睁睁看孙氏受辱。”
青姑听得生气,爆粗骂道:“去你的,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是!小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者赔笑道:“最后便到了这里,本来就要走了,可冯管事又想对孙氏行苟且之事。孙氏无奈,只好屈从。可就这时,这位老先生出现了。孙氏看到此人,一反常态,对冯管事的威逼宁死不从。冯管事大怒,便用刀砍伤了这位老先生。老先生跑走后,孙氏便掏出匕首自杀了。”
青姑愤愤道:“若是我随身带着匕首,死的一定是那狗贼!”
宁舒附和着点点头,在他看来的确如此。
而孙公公听到这里,瞬间怔在了原地,手中的刀掉落在地,跪地大哭道:“儿啊!真是为父害了你啊!若不是为父心术不正,想要违背诺言,怎会将你害到如此地步!”
人间大哀,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尤其是像孙公公这样的人。
宁舒愿意相信,他此刻是真情流露,所以他愿意救他一命。
只见那在地上抽搐的络腮胡,此时已捡起落在地上的长刀,正欲向孙公公刺去。
宁舒上前,一刀抹了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痛快。
老者偷瞄到了这一幕,一颗心瞬间跌倒了谷底,赶忙求饶道:“请诸位天神老爷放小的一条生路,小的以后绝不回踏入保定府一步!”
宁舒高声道:“那你写下保证书!”
老者一愣,欲哭无泪,“可小的从未念过一天书,不会写字啊!”
宁舒满意地点点头,随即上前蹲在黄衣女子身前,低声道:“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