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朗摇头:“只怕不好招啊。”
走出派出所,齐天深呼吸一口气,流浪汉连个招呼都没打,径直往老街方向走,到了老街街口,流浪汉要回天桥,被齐天一把拉住。
“你就这样走了?”
流浪汉:“?”
“你手上有伤。”
流浪汉似乎不放在心上,抽回手,往天桥底下走。
齐天叫住他:“你是为了我受伤的,我帮你包扎包扎,当做报答你吧!”
流浪汉头也不回。
齐天有些烦恼地挠头,他欠了流浪汉一个人情。
隔天一早,齐天买了包子豆浆到天桥底下,其他流浪汉都出去拾荒去了,只有高个儿流浪汉还睡在纸皮上。
齐天把早餐放在他旁边后站了会儿,确认流浪汉不会很快醒来,这才回博古斋开店营业。
中午齐天又买了盒饭去看流浪汉,流浪汉还没醒,齐天索性把盒饭放在早餐旁边。
到了傍晚,齐天提着盒饭去天桥底下找流浪汉,其他流浪汉也回来了,齐天问:“他睡一天了?没醒过?”
其他流浪汉说:“我们回来他一直都在睡觉。”
齐天想想不对,掀开纸皮,只见流浪汉双眼紧闭,嘴唇毫无血色,齐天的手放在流浪汉手背上,是凉的!
“喂!你醒醒!”齐天轻拍流浪汉的脸,“醒醒啊喂!”
抓起昨晚流浪汉受伤的手臂一瞧,撕裂的伤口在不断冒出黑色的戾气,齐天纳闷儿,流浪汉没有运功疗伤?
齐天半蹲在地上,朝其他流浪汉说:“你们帮我把他弄到我背上来。”
其他流浪汉帮忙,结结实实的成年男子的身躯压在齐天身上,齐天差点儿扑地上,还好他马步扎得稳。
把流浪汉一路背回博古斋,他爹齐衡在和客户谈买卖,无暇理会他,齐天又要背着流浪汉上楼,这次没有发生流浪汉滚下楼梯的事件。
将流浪汉放在木地板上,齐天急忙去烧水,拧干热毛巾后给流浪汉擦干净伤口周围的脏污,接着用棉签蘸着双氧水给流浪汉消毒。
流浪汉嘴唇动了动,齐天低头去听:“你说什么?”
齐天怀疑自个儿是不是看错了,于是双手抱着流浪汉的脑袋,双眼直视流浪汉的嘴唇,距离不到十厘米。
然后,齐天的房门被打开了,齐衡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孽障!连男人都不放过?!”
齐天放开手:“爸!您听我解释!”
齐衡嘿嘿一笑,说:“开个玩笑。”
“……”有这么开玩笑的么?!
“他怎么了?”齐衡蹲下身来。
齐天用新棉签蘸了双氧水给流浪汉清理伤口:“昨晚他为了救我,被女鬼抓伤了。”
齐衡点了点头,观察流浪汉的伤口,伸出食中二指沿着流浪汉的胳膊一路往下,用力一按!
流浪汉皮肤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想要往上逃窜!
“爸!那是什么!”齐天眼疾手快地掐住流浪汉胳膊上方,不让里面的东西往心脉蹿。
流浪汉皮肤下面的东西钻来钻去,齐天看着头皮发麻。
齐衡说:“儿子,你掐这里,我要把它弄出来。”
“哦。”齐天双手分别掐住伤口两边。
很快,齐衡拿了个老式木箱子来,打开全是家庭常备的医疗器具。
齐衡用胶带把流浪汉的胳膊绑紧了,让齐天腾出手来,然后拿细小的镊子在火上烧过,两指确定东西在伤口下方,精确无比地夹住伤口里的东西,缓缓□□——是一条类似蚂蟥一样的虫子,时而弯曲时而蜷缩,十分恶心。
齐衡把虫子放在火上烤,那虫子便化成黑烟散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爸,这是啥?”
“戾气。”
“啊?”
“戾气,也就是死者的怨气。”
“哦。”
“伤口不是很深,不用缝针,包扎就可以了。”齐衡给流浪汉上药。
“我昨晚也说给他包扎,他不愿意。”
齐衡没说什么,给流浪汉清理伤口、上药、围上绷带,一切都做完之后,齐衡说:“你打算一直让他睡地板?”
齐天蹙眉:“总不能让他睡我床上吧?”
“我有教过你这么报答人的?”
“……”
“你给他擦一擦,到我屋里把折叠床搬出来,给他躺着。”
“那也行。”齐天老老实实地给流浪汉擦脸、擦身体,但流浪汉很多天没洗澡了,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于是齐天提议,“爸,要不带他去洗澡吧?他身上那么脏,细菌那么多,不利于伤口恢复啊。”
齐衡思索片刻,道:“那等他醒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