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七立刻说:“西郊,双乳山,哑巴村。”
齐衡写了借据,上了楼,再下来,手上提着一个袋子,给陆老七:“这是二十万现金。”
陆老七这次是真的跪地上了!
齐衡摆了摆手:“别给我整这些虚的。”
“诶诶,”陆老七站起来,把钱塞进背包里,说,“我那些兄弟都说没消息。”
“嗯,知道了。”齐衡淡淡地应了句,似乎也是做好心理准备了。
“我回去再给你探探。”
“嗯。”
陆老七走之前又看了一眼流浪汉,认输地转过头去,离开博古斋。
这么多年来,陆老七一直帮齐衡打探齐泓的下落,可惜一直都没有线索。
齐天啃着包子说:“爸,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火眼金睛啊。”
“他也看出来了。”齐衡说的他指的是流浪汉。
流浪汉低头看手臂上的伤,齐天说:“你被女鬼抓伤,身上带有戾气,是我爸把戾气清除的,伤口帮你包扎好了,但是你身上太脏,我怕不利于你伤势的复原。”
流浪汉看向齐衡。
齐衡说:“你因为小天受伤,于情于理都是我们照顾你。”
齐天对流浪汉说:“我带你去搓澡吧?”
流浪汉没吱声。
齐天又说:“人就应该有个人样,你也不想一直这么下去吧?”
流浪汉依旧不说话。
齐衡说:“你觉得我们父子俩会害你吗?”
流浪汉摇头。
把包子塞嘴里,齐天拍了一下流浪汉的肩膀:“走吧!”
去到洗浴中心,搓澡师傅看到打着赤脚、头发纠缠成块状、脏污邋遢的流浪汉都纷纷摇头表示不干。
齐天抽出五百块红票子,两个搓澡师傅齐齐摇头,齐天再抽出一千块,搓澡师傅依旧摇头,齐天咬牙,把两千块拍茶几上,两个搓澡师傅齐齐点头!
齐天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说:“带他进去处理、哦不,搓澡吧。”
齐天在外面喝着上等的碧螺春等待,看到从浴室里出来的工作人员窃窃私语,似乎在说什么都换了好几次水了,水多黑多脏之类的……
虽说齐天没有看爷们儿洗澡的癖好,但脑子能幻想出浴室里的流浪汉坐在浴桶里任由搓澡师傅折腾的模样。
两个小时后,流浪汉出来了,穿的是齐天的衣服,略窄,五官深邃,眉骨微突,鼻梁高挺,唇线刚硬,身上的脏污洗净之后露出原本小麦色的健康肤色,那一头乱发也掩盖不住身上的英气。
齐天看到眼前之人,手上的茶杯差点儿拿不稳。
把茶杯搁在茶几上,齐天走到“流浪汉”身边围着转了两圈,再揉了揉眼睛,问旁边的搓澡师傅:“是我带来的人吗?”
“是啊!”搓澡师傅们异口同声。
齐天心里那一句“比我还帅”就要脱口而出!
咳了一声,齐天说:“头发怎么没洗干净?”
搓澡师傅说:“没办法啊,咱又不是洗发专业的,他的头发长,还打结,我建议您还是带他到理发店去处理吧,况且他不给咱俩碰他的头发,一弄就要打人。”
“……”齐天抓流浪汉的头发,“没事儿啊,他没打我啊。”
流浪汉目光锐利地盯着他。
齐天当做什么也没看到松开手。
穿着从洗浴中心买的拖鞋,齐天带着流浪汉去隔壁的美发店,设计师没见过长得这么高这么帅,头发却成块打结的,于是问流浪汉是不是要清理头发。
流浪汉没说话,齐天先说了:“清理啥,剪了,剪寸头。”
流浪汉瞪他。
“瞪我干啥,你瞧瞧你,你这头发还能要吗?”齐天不怕死地说,“你问设计师,有办法帮你恢复?”
设计师翘着兰花指捻起流浪汉的头发问:“您这是掉混凝土里了么?”
“噗哈哈哈哈哈!”齐天憋不住笑了。
流浪汉沉脸,齐天才有所收敛。
“这头发要不了了,我建议您还是剪了吧。”设计师诚恳道。
流浪汉刚毅绷紧的唇角有松懈的迹象,齐天立刻说:“剪了剪了!就寸头了!”
齐天原本在等候区的沙发上玩手机,见设计师还在捣腾流浪汉的头发,于是到外面逛逛打发时间,再回来,被一个人墙堵在门口不让进去。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挡本少爷的去路?!
一抬头,是已经剪了寸头的流浪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