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观调任一事很快传到了陆七的耳朵里,让他微微错愕,“怎么,齐观尚未出兵,便已败下阵来?”
陆九对他说,“闻言,神仙客栈的人闯入齐府如入无人之境,让齐观吓破了胆,这才匆匆离去。”
陆七皱眉,“齐观手上的大军呢?”
陆九道,“神仙客栈一人可抵御千军万马,长青寨的人上次去找茬,差点回不来。店主还让他带了话,极其嚣张。”
陆七起了兴趣,“哦?怎说的?”
陆九道,“让他们联合起来一起上,说他们一群乌合之众不堪打,挑衅十足。”
陆七失笑,“也罢,风林道上的事,本就与我们无关,不去管他便是。”
陆九迟疑,“可……他若不来清水寨拜见,其他寨子怕有微词。”
陆七嘴角一勾,嘲讽似的笑笑,“他们不敢,下去吧。”
“是。”陆九告退。
时光荏苒,岁月静好。
经过风林道的人似乎已经习惯了给神仙客栈交钱,每走至此处,自发往客栈里交上一笔钱财,再不需要打劫。
今日,李道听了一个故事。
深夜时分,店里飘来一个姑娘,穿衣打扮乃是前朝之人,坐在店门口哭哭啼啼,很是委屈。
她生的美丽,却还是把任由吓得够呛。
再好看也不是人了,到了灵体的地步,越好看越吓人。
李道走出门去,想把她赶走。
“去去,神仙客栈只收活人,你也该知道,我们只收活人的寿命,赶紧走开,莫要挡路。”
一番话说的十分冷血无情,朱雀频频拧眉。
他走出门去,“相逢便是有缘,怎可无故将人赶走?”
“看着也是可怜,让她进来住一晚吧。”
任由极其不赞同,“朱雀,你别被骗了啊,美色诱人,红颜常伴白骨,当心啊。”
重明也不同意,招个鬼进来要收敛神光,他才不要。
神光寻常人是看不见,可落在妖魔神仙的眼里,金光闪闪,头顶的光晕耀眼夺目,别提多风光。
为了让个女鬼住一晚,让他把神光收起来,难受死了。
于是当场拒绝,“别把她带进来,咱们收钱收命,她什么都没有。就算是当下人都没实体干不了活,放着碍眼。”
闻言,姑娘哭的更伤心。可她不敢多嘴,面前几位金光闪烁,具是尊神,她小小魂灵,怎敢放肆?
“你是不是没地方去?”朱雀同情道。
姑娘福了福身子,飘在半空,“大人,小女四处躲避阴差,不愿往生。”
“为何?可是你穷凶极恶,不得投身为人?”任由问。
姑娘泪眼婆娑,“奴乃弱质女流,如何作恶?”
“那为何不愿往生?”任由道。
姑娘回答,“实在心有不甘,执念难消,不肯放下。阴差大人也曾劝慰多时,只可惜经年无果,近日来,不再打算相劝,只想把我抓了回去早早交差了事。”
李道打量了她一眼,认同阴差的做法,“你看看你都死了多少年了,耽误多少功夫?得亏你遇上的是个心软的,若是我,早锁链一锁,接你回地下。”
“你是前朝的?”
女子道,“小女乃是南朝人。”
“南朝?那是何处?”任由困惑,“李道,史上可有南朝?”
李道说,“有,江庭鱼那会儿,天下不知分了多少份,小国多的是,南朝算是其中之一。”
女子悲戚道,“正是江军师所在时,小女身亡。”
忽然,李道神色有点古怪,“不会是江庭鱼把你杀了吧?”
女子摇头,“适逢乱世,小女命薄,怪不得别人。”
她再次低头垂泪。
李道有些无语,这表情,就差在脸上直接写江庭鱼害我了。
她叹了口气,“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不到过了几百年,还得给徒弟收拾遗留的烂摊子。
女子道,“小女本事南朝公主荣华,霍家军攻入王城,将公子王孙俘虏,小女亦是其中之一。”
接下去的话,不等她开口,任由先脑补了一段。
“莫非是霍家军逼良为娼,将你并入军女支,百般羞辱,这才心有不甘,难以放下,无法轮回?”
荣华公主啜泣,“是也不是。”
李道最讨厌别人这么说话。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