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儿是个不成器的,我们也知道东昌府的人私下里都是如何说的他。全都是因为是个独子,又得皇上与太后的疼宠,方才越发惯纵了起来。傅大人,你放心,从今日回去起,他若是再胡闹,我就天天手拿着鞭子在王府大门抽他。我看看他的皮耐抽,还是我的马鞭子的结实。”
孟维知话到此处,傅远心下已是有松动之意。魏茹云对自家王爷是很是有信心,遂拉着钱氏出了正堂,说是去看她带来的绸缎珠宝,钱氏不好推辞,只好跟着同去看了。
当下正堂中只剩傅远与孟维知两人。
傅远听见孟维知这般讲,心下略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王爷,下官又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傅大人且言无妨,你我二人之间何来当讲不当讲之话。”孟维知笑道。
“世子惯常喜欢去那艺坊乐馆,不知道是否常常……常常过宿过。”傅远原本是想说秦楼楚馆,眠花宿柳之类,可是想想两家人都在一处,还是斟酌了一番,稍微委婉了些。
孟维知一听,忙摆手与傅远解释。
“这个你们绝对放心,小儿虽然混账,却从来不在秦楼楚馆过宿。王府的家教再如何不严,也绝不会允许。他若是真做了之类事情,早已金被我撵出家门去了。皇上那里,京师的谏官们也早参折写成山堆了。
但若真说,艺坊乐馆,那个混账当真去了不少,我们绝对瞒着你们。就算我们瞒着你们,整个东昌府的人也都眼瞧着了。只是,东昌府的人也知道,兰艺坊与乐馆的女子们是卖艺不卖身的,那乐馆还有男乐师呢,且也写得一首好唱词。”
傅远听了东昌王夫妇的话,又细想了一番。确实,从前也未尝听言过说,东昌世子是秦楼楚馆的常客,惯爱眠花宿柳。却只是听闻说他甚爱射猎逗鸟,放浪形骸,总爱出酒肆艺坊,不喜读书阅礼,亏得了一副好皮囊。
傅远慢慢地颔首,“王爷既然这般言说了,并且与王妃两人屡次登门说亲,下官也只好应了。”
孟维知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总是落了下来,“小王不胜欢喜,只是不知傅大人忍痛割爱许配给小儿的是傅府的哪位姑娘?”
傅远微微笑道:“下官有三位待嫁的女儿。按正庶门理来说,二姑娘是妾室所出,自是不能配与世子。三姑娘是去世了的前夫人苏氏所生,如今身上有孝,也是不能婚配。大姑娘是继室钱氏所生,也属嫡出,尚可婚配与世子。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孟维知朗声笑言:“大人说的甚是有理,小王本就是求亲之家,岂有不好?”
两个人又坐着笑言了须臾,等魏茹云与钱氏回来,一见孟维知脸上的神色亦可知婚事说下了个大概。
既是君子一言而木已成舟,东昌王夫妇便快心遂意地告辞回府了。说是,过两日再来府上谈细则之宜,心想想着的是此事尽快落全才好。
傅府这边却没有那么称心如意了。
钱氏如何也没想料想到,傅远竟然真就应下了与东昌王府的儿女婚事。而且竟然还是将她的心头肉傅之媛许配给那个不上进的纨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