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入宫见驾(1 / 2)霸占了督主大人的身体后首页

御书房位于龙寰宫的后殿,若不得召,秦苍是进不去的,他只能止步于宫门之外。

宫门里,楚檬跟随带路的公公,看似步伐坚定昂扬,气场全开,实际只有她自己知道,下面这双大长腿有多虚浮,衣袍之下的一双手也是握紧就没松开过,掌心已然湿濡。

她虽进过皇宫,却从未到过御书房,这条未知的路也就变得极漫长,仿佛跟她当初走去冷宫有的一拼。

直到许久……

“霍大人,到了,您请。”

人已经停在一座金瓦红墙的宫殿之前,金色匾额上苍劲地写着“御书房”三个大字,朱漆门前值守的太监们业已弯低了腰给“他”鞠礼。

楚檬暗作深呼吸,任凭内心如何翻涌澎湃,面上也只能端着淡定从容,这是她第一次以霍尽珩的身份单独行事,还是面见至高无上的皇帝,千万不能出差错。

这般在心底给自己打气,然后拾阶而上,迈步跨进已经敞开的大门。

前两日做功课时,秦苍跟她讲过御书房的格局,所以一进门他便能准确地往皇上御案那方看去。

只见御案之后,一身着金黄龙袍之人正凛然端坐,盯着面前的文书凝眉结愁。

楚檬虽不曾见过皇上,但也知此人必是国之君王无疑,虽已年过半百,但龙威不减,帝王霸气依旧摄人。

秦苍交代过,督主见皇上,不必行跪拜之礼。

于是楚檬庄重上前,于御案前立定,抬手微躬身揖礼:“臣参见皇上。”

皇帝叶璞被眼前这奏折扰得烦心,闻声抬头,见是霍尽珩来了,眉间的忧愁仿佛被冲淡了些,已经浮出皱纹的眼尾挂上几许笑意:“霍爱卿来了,免礼。”

楚檬收了礼仪,站端身子。

秦苍说过,在皇上面前,督主不凌厉,但也不卑屈,约莫是矜持不苟的态度。

楚檬将这一切都谨记于心,言行严格按照这“规章制度”来,开口敬问:“不知皇上急召臣来,所为何事?”

叶璞将面前的折子合上,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上面,目光在霍尽珩身上打量了一番:“前几日你舍命救凡儿一事,朕已听她说过,还听说你因此身负重伤,如今将养得如何?”

楚檬的心弦是一直绷紧着的,对皇上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都在脑海细细斟酌,经慎重思考后才作答:“多谢皇上关心,臣的伤已无大碍。”

谨慎的同时,她也不忘自己的计划:“不过有一件事,臣还没来得及跟皇上您汇报。”

宫中没有秘密可言,即便无人问津的冷宫也不例外,两日前冷宫中发生的事,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拿到朝堂上做文章了。

——这两日她虽因重伤休养不曾上朝,但朝堂上的事,她皆知晓,毕竟有太多人想巴结霍尽珩。

叶璞指尖轻点着手下的奏折,眼神似乎宽宏:“何事?”

楚檬:“两日前臣去了一趟冷宫,恰遇见有宫女要毒杀太子弃妃,因这楚家女子还有用,臣便顺手救了她,本想在那宫女身上审出幕后黑手,却没想那宫女性子刚烈,服毒自杀了。”

既然瞒不住,不如主动交代,也不至于落个瞒而不报之罪。

叶璞也算是看着霍尽珩长大的,了解他的性子,在这些似乎并不重要的小事上,他还是信他的,于是拾起桌上奏折递给他:“看看吧。”

楚檬略疑,近前两步双手接过,打开看时,眉目微蹙。

是将冷宫之事夸大其词,参霍尽珩的。

楚檬觉得写这些参奏折子的人也是够胆,霍尽珩杀人从来不问缘由,且他还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这不是上赶着让心狠手辣的霍督主记住他们嘛。

“这还只是其中之一,所以今日朕召霍爱卿前来,就是想了解事情的始末。”

叶璞补充道,他确实想不透霍尽珩怎会跟家族有谋反之罪的楚檬有牵连。

这件事的解释,楚檬早已推想好,上前将奏折放回皇上面前,然后退回原位,开了口:“这一切还得从皇上让臣密查的那二十万兵马说起。”

单就冷宫一事而言,她不能确定皇上对她是藏怒还是宽容,所以她必须从他最关心之事上入手,先兵后礼,占住他心里的要位,让他看到自己所有作为都是在为他关心的事服务。

如此一来,皇上为了尽快拔除隐患,无论是怒还是容,最终都会化为认同。

果不其然。

只见叶璞刚有所舒缓的神情骤然绷紧,身子亦端而前倾,毫不掩欲知答案的急切:“爱卿可是查到什么了?”

楚檬虽是在用计攻心,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欺君,所以巧妙地绕着作答:“当年长公主隐居西南三年,直到她起兵谋反,众人才识其城府极深,这二十万兵马既是她最后的王牌,她便不会让人轻易寻到,况且距今已过去了十八载,要寻之,恐得花些功夫,而臣之所以找上楚檬,便是与此事有关。”

叶璞自然知道这件事十分棘手,不棘手的事,他又怎会交给霍尽珩,迫切知道进展,于是急问:“如何讲?”

楚檬双手相握于身前,暗紧了紧,她要走这最关键的一步了。

直视皇上,眸色坚定:“据臣所知,楚家私营铁矿之罪虽已‘铁证如山’,可那一家人的嘴极紧,即便大理寺数十种刑法一一受过,也无一人认罪,臣在想,当真是因为这楚家人的骨头硬?还是……他们也不过是替罪羊?”

她太了解父亲的为人,向来极重商道,更重家族声誉,是绝对不会拿家族之命去谋私利,也绝不允许家族背上莫须有的污名。

之前她也让秦苍去大理寺打探过,果然,虽上面说铁证如山,可父亲根本就没认罪。

当然,她不能在皇上面前直接替楚家袒护,于是中立分析:“我朝铁矿向来归朝廷严控,而开采的铁矿超三成是用于锻造兵器,基于楚鹤知坚决不认罪,臣做了两种猜想:其一,囚山铁矿确是他私营,可他不认,那么极有可能是为了保什么人;另一种情况,他叫冤,是当真蒙冤做了替罪羊,那么谁才是真正在背后布这一盘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