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七、八分醉意的落渊,非要拉着慕白、金鳞、衣寒他们去见识见识他所说的幻岛,慕白倒是不嫌事儿多,左手搀扶着落渊,右手还不忘提着一坛酒,边走边喝,就这样,两人摇摇晃晃的就要出去……
金鳞和衣寒无奈的对视了一眼,知道和酒醉的人讲不清道理,又担心他们两人,只得跟。
只见金鳞右手搀扶着落渊,左手跩着摇摇晃晃的慕白,衣寒则乖乖的跟在金鳞的后面,几人按照落渊的指引,在月光下艰难前行。好在,安排他们三人住宿的馆舍不远处,就停着几艘小船。
落渊率先摇晃着了船,紧接着慕白也翻了去,金鳞牵着谢衣寒了船之后,便按照落渊的指引,向远处划去。
本来慕白要比落渊相对清醒一下,可当他又把手中的那坛酒喝了半坛之后,竟比落渊醉的还要厉害些。
金鳞划着小船,按着落渊指引的大概方向,划了两刻钟左右,便远远看见了一处雾气弥漫的水域。
落渊迷迷糊糊的,指着那片雾气弥漫的水域笑到:那里便是“幻岛”了!
记、记住,要闭着眼睛,往、往前划、划,不、不要转、转方向,一、一直往前……
落渊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慕白,摇着,摇着,就睡了过去!
衣寒摇了摇慕白和落渊:
金鳞,他们不会有事儿吧?
金鳞凑近看了看两人:没事儿!
喝了酒的人,吹冷风特别容易醉,更何况他们俩在这船吹了这么久的寒风,现在是彻底醉倒了……
谢衣寒担忧的问到:要不,我们回去吧!
金鳞看着远处雾气弥漫的水域摇了摇头:
咱们都到这了,不进去看看,岂不可惜了?
你就不想看看落渊口中的“幻岛”?
谢衣寒看着远处雾气弥漫的水域,又看了看金鳞热切的目光,不由得点了点头。
金鳞见衣寒点了头,便快速的朝雾气弥漫的方向划去。
只见金鳞一直低着头,也不抬头看四周,就只顾着保持船头的方向不变,不停地划啊划,继续划了一刻钟之后,只觉得周围的雾气越来越稀薄,直至雾气消散不见,金鳞才慢慢抬起了头。
这不抬头不知道,一抬头,吓一跳!
金鳞一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完全没了言语,只是一个劲儿的拍着谢衣寒,呆呆地望着前方。
谢衣寒感受到有人在拍她,顿时吓了一跳,连忙问到:
怎么了,怎么了……
金鳞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到:
你看……
谢衣寒闻言,才敢缓缓的睁开眼。
睁开眼之后,谢衣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太美了,美的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在雾气弥漫的水域中心,竟然一点儿雾气也没有,清澈的湖水,如同最纯净的水晶,在月光的笼罩下,将星空闪烁、繁星万千,全都倒映在了清澈的湖水中,如梦似幻。
水中心,是一颗巨大的树,巨大的如同一座岛屿一般,开满了湛蓝色的花朵。
一棵巨大的、开满了湛蓝色的繁花、却没有一片叶子的树,随着晚风轻拂,翩翩花雨,如同湛蓝色的漫天雪花,朦胧了整片水域。
那些湛蓝色的花雨,翩翩飘落在了如同水晶那般清澈的湖面,缓缓沉寂,坠向湖心深处。
顺着坠落的花雨看向湖底,竟使人分不清湖底的湛蓝色,到底是沉寂坠落下去的花雨凝聚而成,还是空中那棵巨树开满繁花的倒影。
在水域中心的那棵开满繁花的巨树根部,有一个小小的岛屿,与其说是岛屿,倒还不如说是一小块由青翠野草覆盖着的草地。
草地的面积,可能连这棵巨树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在草地,有一位如同冰雕玉刻一般的少年,盘坐在巨树的树根,看去像是在修炼的样子。
可眼神却像是呆滞了一样,静静地看着斜挂在空中的明月,眼角眉梢都仿佛挂着淡淡的忧伤和惆怅。
阵阵晚风,吹过他披散的长发,拂过他宽松的衣袍。
也不知道、是他在看着远方的月亮,还是远方的月亮在看着他……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可能仅仅只是几个弹指那般短暂,也可能是几个世纪那般漫长,就连眼前的这个世界,究竟是梦是幻,是真是假,金鳞和衣寒都有点儿分不清了,又哪里管得着过了多久呢!
金鳞看了看谢衣寒,发现谢衣寒依旧沉浸在眼前的镜像之中,无法自拔,金鳞连忙摇了摇谢衣寒,谢衣寒才算是回过了神来,看着眼前金鳞,似乎眼前的这一切都不可思议……
就在这时,坐在树根如同痴傻一般冰雕玉刻的少年,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看着远方的月亮,既像是在自己问自己,又像是在问金鳞和谢衣寒:
这天的月亮,她正在看着我吗?
谢衣寒听见他开口说话了,一时竟反而安下了心来,手拉着金鳞,眼睛却充满好奇地看着树下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