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军车驶进世纪大道,接近一片街巷首尾连接的密集大院时,蒋汶更激动了。
“这地方……好眼熟,这不是上次微博闹得沸沸扬扬的神秘四合院嘛,有个小偷跑来偷东西,结果被晨跑路过的老大爷一套军体拳打趴下,老大爷就在网上火了。有网友调查说这片大院住得全都是军政界要员,但很快就被删评,也不知是真是假。”
云衡咬着手指甲说:“是真的。那老头儿就是我爷爷。”
蒋汶更激动了:“那那那你……你就住在这里?”
云衡淡淡笑:“不然嘞?”
蒋汶一副看小祖宗的眼神瞅她:“早知道你背景不一般,没想到这么不一般,哎呀呀厉害啊。”
云衡看着车窗外迅速闪过去的一排白楼,撇撇嘴,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下了车,蒋汶小心翼翼地踩在地上,左瞄右瞟的看着路上来往的行人们,像只受惊的白貂。
云衡觉得有些好笑:“你小心点,在这路上随便碰着个人,不是革命先辈就是市高官。”
某人一蹦三尺高,炸了毛似的,云衡一把将他扯过来,胳膊挽上去,狞笑着吓唬:“快跟我走吧,不然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都救不了你。”
于是一对假夫假妻装模作样的进了云家宅院,摁门铃,出来迎接的是桐伯。
“桐伯,我回来啦,看,这是我男朋友,蒋汶。”云衡笑得比花还灿烂。
桐伯揪胡子上下打量了蒋汶几眼,看着小伙子眉清目秀,容貌还算俊朗,暗自点了点头。
他轻弹了云衡脑袋一下,笑骂:“你这丫头,一出门就是好几天,一个月都不回来几趟,这回知道带男朋友回家让老爷子看看啦?”
云衡笑说:“早晚都是要带回来的嘛。”
说着,她带蒋汶换了鞋,走进了客厅。
提前到的陈教授正跟云石屹围着茶几下象棋,云父在一旁看热闹,云母则是亲自下厨做菜。
云衡跟蒋汶过来,老爷子就停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审视他这位孙女婿。
看了半天,老爷子咂了咂嘴,很明显哼了声,什么都没说,又坐回去专心致志下棋。
云父为了缓解尴尬气氛,走过来温和的问蒋汶:“家里人都知道吗?”
蒋汶按照事先背好的台词,得体地胡诌:“父母都是教师,并不反对我谈恋爱,只要不影响学业就好。”
云父点头:“嗯,是个懂事孝顺的好小伙。”
云母听到外面讲话的声音,从厨房走出来,看着自己闺女,眼睛都红了:“你这孩子,手术完休养了一个月就出院乱跑,也不怕病情复发,回家也回不了几趟……”
云衡走上前拥抱了云母,笑道:“妈,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而且陈教授这边也需要我帮忙的。”
云母擦了擦眼睛,转眼就看到杵在一旁的蒋汶,模样很清秀,看面相挺老实,不像是会欺骗小姑娘家感情的那类。
晚上一家人凑在一桌吃饭,陈教授与云石屹挨着,时不时碰一下酒杯回想十年那些动荡事,蒋汶闷闷低头吃菜,抬头瞅了眼,发现没人看自己,可低下头去总感觉如芒在背,像是有双眼睛死死盯自己,奇了怪。
看到云衡给自己的眼神,蒋汶壮了壮胆,主动往她盘子里夹菜,看得云父云母频频点头,倒是云老爷子始终板着一张脸,只顾着跟陈教授聊天。
云父云母偶尔跟蒋汶说上几句话,很快就被云衡岔开,东拉西扯的又忘记想问什么了。
吃饭的间隙里,云衡在餐桌下踢蒋汶一脚,蒋汶就很识趣地往她盘子里夹菜,云衡便看着他深情地笑,云老爷子喝口革命小酒差点给肉麻呛死。
吃完饭,趁着酒酣胸胆尚开张,云老爷子醉得迷糊不清时,陈教授就说了嘴western计划的事,说一期学员会带上云衡跟蒋汶,老爷子没反应过来,满口答应了,醉红着眼说:“去,去就行,不用管我……来、来喝啊,今晚喝个痛快……”
陈教授把刚才的话录下来,站起来朝云衡眨眨眼,然后拍着云老爷子的肩膀说:“将军一言,驷马难追啊,我还有些前期准备工作,就不陪你喝到天亮了。”
……
……
云衡帮陈教授拟定western计划一期学员名单时,电话响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她接起来,然后把电话丢在沙发上。
顿时,电话那头传来云老爷子愤怒的咆哮,云衡闪得老远都能听见。
隔了三四分钟,电话里声音小了许多,云衡才敢走过去重新拿起来。
“……到罗布泊注意安全,我告诉你,你再敢给老子躺担架上回来,这辈子都别想出门了!”
云衡在电话里跟老爷子一再地保证会小心行事,说尽好话拍尽马屁,总算是把老虎的毛顺好,云老爷子这才作罢。
她重新检查了一遍名单上的名字,加上陈教授、蒋汶和自己,western计划一期共有八人。
其余五人分别是来自B大历史系的骆欣,Q大历史系的胡缨,人大历史系的马瑙,南开历史系的唐红歌以及复旦历史系的曹维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