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翼走到男子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莫要侮.辱良民这个词了。”
说话期间,侍卫取来麻绳,像屠.宰场捆猪一样将男子五花大绑。
侍卫头子立于云翼身侧,扬声道,“此人赵良,杨府家丁,实际为杨家老爷的私生子,因对杨老爷和杨公子心怀怨恨,勾结匪人残害杨府上下。为继承杨家财产,雇人做假证,嫁祸周雨。”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自事发,坊间流言无数,各种猜测都有,就是没有人想到其中还有私生子的事。
男子剧烈的挣扎着,“你们有什么证据!造谣全凭一张嘴吗!”
侍卫头子将他单手提起来,丢给后面的侍卫,“你雇来的假证人已经尽数招供,有什么话衙门里说吧,带走!”
侍卫包围茶馆只为抓人,现在人抓住了,他们自然也就撤出了茶馆。云翼抬头往二楼雅间望去,正好看见往下探头的凌犀。
他方才在茶馆门口瞧见沈府马车,心中便有了计较,本以为是沈瑞在此约人谈生意,不想凌犀也同在此处。
一场风波过后,唱曲姑娘抱着琵笆重新上台,茶馆里再次被丝竹管弦之声环绕。茶客们从惊吓中缓过来,照常品茶听曲,顺便谈起方才的事端。
凌犀在上面瞧着,眼见侍卫们离开,云翼却只身上了楼。
果不其然,不消片刻,云翼便在小二的引领下进到雅间。
凌犀:“殿下。”
云翼略一点头,对沈瑞亦是如此。
“殿下快坐,我方才见到一个生意伙伴,刚好去同他打声招呼,你们先聊。”说罢,沈瑞便掀开珠帘出去了。
四目相对,云翼没了刚才捉拿犯人时的架势,说话也刻意放轻了声调,“扰了凌公子雅兴。”如果知道凌犀今日来茶馆,他便把抓人的日子错后一些了。
“殿下办的是正事,谈何打扰。”凌犀示意他入座,“不知那证人是如何突然招供的?”
云翼坐到方才沈瑞的位置上,对上凌犀好奇的目光,莫名有些心虚,“许是他良心发现,自己说了实话。”只不过是一些必要的审问手段,不必让眼前人知晓。
凌犀一听他这话,就知道是在哄骗三岁小孩,倒也没同他计较。
“周姑娘如何了?”
云翼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人,但他自认言必行行必果,尤其是答应凌犀的事,他必定会做到。
“等案子结束,我会命人妥善安置她。她没有亲人,没有住处,便给她置办一处小宅院,给她些银两,如有需要再给她介绍一份差事或者盘个店铺,做以后营生。”
凌犀闻言笑道,“殿下安排着实周全。”他顿了顿,眸光一闪,“说书先生是殿下安排的吧?”
恰逢杨家灭门一事,旁人讨论都是私下,没有一个说书先生敢在台上提及。谁给他的胆子,可想而知。
云翼丝毫不意外凌犀会猜出来,大方承认,“是,为了引他出来特意安排的。”
先让赵良放松警惕,再以他感兴趣的话题诱他出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赵良以为自己深谙此道,但架不住想要捉他的人比他更高一筹。
凌犀命小二添置新茶杯,重新沏了一壶好茶,待茶上桌,他先替云翼倒了一杯,“殿下请。”
云翼从善如流的接过茶杯,“你是来听书的?”
凌犀抬眼看向云翼,“是啊,我听闻这位说书先生备受欢迎,就想过来瞧瞧。书讲的是不错,只不过,杨家有藏宝图的事此前从未听闻,这位说书先生到底从何知晓的?”
“我告诉他的。”
凌犀没料到对方回答如此直接,还以为他会顾左右而言他的糊弄过去。
“殿下此次来扬州也是为找宝藏图?”
自知道云翼身份,他便猜测到其来扬州定然是有要事,如今联想到一起,十有八九是为了宝藏图。云翼知道宝藏图在杨家,却比别人知道的晚了一步,被人捷足先登。
从武林门派,到皇族朝臣,都对宝藏图虎视眈眈。为了这富可敌国的机会,身遭横祸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可任他如何看,云翼都不像是为了财而兴师动众的人,恐怕其中另有隐情。
云翼放下茶杯,同他探究的目光对上,“如果我说是呢?”
见对面人并不想提起真实缘由,凌犀不再追问。为友者,善于倾听,若是友人有苦衷不愿意说,那便等其想说再提罢。
他用自己杯子碰了一下云翼手边的茶杯,“祝殿下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