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打开盒子,从里面抽出一根烟卷,放在手里捏着,也不抽。
他盯着指尖拈着的烟蒂,又问:“你现在有个女朋友,是不是?”
薛特助边打方向盘边答:“是,姜总。”
这,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
“怎么在一起的,”姜知野补充道,“要详细一点。”
“哦……”薛特助觉得今晚的总裁有点奇怪,但还是仔细把恋爱的前因后果交代了,一段普普通通的恋情,愣是讲了半小时。
一直讲到汽车开进姜知野的住所,这个话题才结束。
姜知野默默听着,没有提问也没有打断。他领着薛特助进了别墅,径直上了四楼收藏厅。
薛特助身处豪华布景的豪宅中,心里有点发怵,等到了四楼便更加恐慌。
这一整层被姜知野布置成收藏室与展览大厅,从楼梯走出,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古典主义时期一架收藏价值极高的古钢琴,三面墙上挂满了金质的圆号和中音长笛,就连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也放着一把别致的中音大提琴。
其实这里他来过,每次过来都是为了放姜知野新的收藏品,这里面随便一件动辄六七位数,他可赔不起。
这些都是姜知野的宝贝,每隔一周便会有专业人士过来清理维护,个个都是珍稀物件。
“进来。”
姜知野推开一间收藏室的玻璃门,将西服顺手扔在一旁的桌子上,用手指了指铺满整面墙的橱柜。
“这里面的琴哪一件比较好看?”
薛特助挠了挠后脑,顿时被各种漂亮的提琴晃得眼花缭乱,他纠结地在橱柜前走来走去,心里有点着急。
救命,这种问题为什么要问他?除了吹口哨,他可什么都不会啊。
薛特助怕自己眼光不专业,挨姜知野的骂,半晌都不敢开口挑选。可姜知野很有耐心地没给他施加压力,只是偶尔问一句:“选好了?”
“姜总,”薛特助求饶,“我实在是没有艺术细胞,这种事还是谢先生更擅长一点。”
不知是不是提到谢汶取悦了他,姜知野唇角微勾,迈开腿走到他身后,从橱窗里取出一把。
“这把比利时古典大师Eugene手工制作的斯特拉迪瓦里怎么样?”
薛特助看了眼古朴漂亮的琴身,猛力点头。
“时间太久,有些损毁了,”姜知野把它放回去,“这架克里莫纳制琴师Antonio的‘天堂之弦’呢?”
这两架琴随随便便都千万起步了,薛特助除了好说不出别的。
“……”
姜知野又当着他的面挑了几件,都不太满意。
“今天你先回去,”他沉吟道,“明天上午重新排一下我的行程,和我去拜访景石的总裁,据说他那里有一把瓜奈里家族的绝版。”
薛特助晕晕乎乎地颔首。
“顺便定制一个礼盒,琴拿到手后直接送到谢汶的店里。”
原来是这个意思!
薛特助恍然大悟,出了自家老总的别墅后,着手去准备送礼物的事了。
他回家上网搜了下瓜奈里制琴的价格,看到无数个零以后瞪大了眼睛。姜总这可真是下血本追人,更何况听他的语气,显然是对那把琴势在必得。
薛特助理解不了有钱人的脑回路,第二天早上十点,他准时出现在公司停车场,送姜知野去见景石集团的总裁。
这位景总住的地方环境清幽雅致,颇有几分古韵。
等到姜知野拿着琴重新出现在薛特助面前时,已经快到正午。
他抬腕看了眼手表,说:“去机场接人。”
于是轿车继续东行二十里,到了唐家市国际机场的航站楼大门口。
薛特助停下车,刚想问需不需要下去接机,就听见有人在敲后门的窗玻璃。
车门解锁,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青年笑嘻嘻地坐了进来,样貌和姜知野有三四分相像,五官更为明艳张扬。
“之,之朝少爷!”薛特助一惊,连忙招呼,“您回国了。”
“hi,小薛。”
姜之朝看着身侧的男人,挑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哥,这可是你头一次来接我。”
姜知野皱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哟,这是什么礼盒,”姜之朝眼尖地盯着副驾上用袋子包好的华贵丝绒盒,念出了包装袋里装着的地址卡片,“谢汶……”
“哥,新的小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