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妇人间的嘴角吗?怎么就能扯到休妻。
沈延贵也同样呆住,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一巴掌就朝着李氏扇了过去,这巴掌用了八分力,将李氏打的整个人一歪,跌倒在地。
“蠢妇,你干了这样的蠢事,不想着认错,居然还敢跟娘顶嘴,还不跪下认错。”
李氏整个人都被打懵了,被沈延贵掐着脖子在地上磕了一下,反应过来刚想尖叫,就听沈延贵厉声骂道:“还想顶嘴,真想滚回李家不成?”
李氏到了嘴边的叫声又被咽了回去。
沈老太太说一不二的,这个家里连沈延富这个秀才都得听她的,更别说沈延贵了,别看沈家的男人都对媳妇不错,可一旦婆媳之间有了矛盾,沈家男人必然是向着老娘的,唯有老三沈延平是个例外。
沈延贵见李氏没了声,才朝沈老太太求道:“娘,李氏这个蠢妇虽然可恶,但毕竟也替儿子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多年,便饶了她这次吧。”
诚如沈延贵所说,李氏嫁入沈家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儿女都这么大了,却被休回娘家,她三个孩子以后也要被人戳脊梁骨。
沈老太太当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提休书也不过是吓吓李氏,听到二儿子求情,便冷哼了一声道:“沈惊春这个臭丫头有几分邪门,你只看到她从侯府回来便断定她是被赶出来的,难道没看到她身边还跟着丫鬟?”
沈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李氏,接着道:“哪怕她是真的被赶出来,在侯府也必然还有人愿意帮她,我让他们净身出户,哪怕是皇帝来了,这也是我沈家的家事,可你这个蠢货现在扯上侯府事情就不一样了。”
李氏不算什么聪明人,婆婆这番话听的似懂非懂,但她惯会看人脸色,认起错来是把好手,眼见婆婆语气缓和不少似乎是在教自己,立刻便诚心认错:“娘,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干这种蠢事了,你就消消气饶我这回吧。”
这是亲儿媳,不消气又能怎么办?
沈老太太只觉得心累。
……
沈家的新房子在村尾,周围邻居不多,方氏是第二天早上去河里洗衣服的时候听相熟的妇人说起,才知道李氏被打的事。
“说起来也是风水轮流转啊,以前你还在那家里的时候,受李氏的欺负也是常事,如今你一走,这挨打的就成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李氏心里作何想法,你是不知道,那半张脸都肿成猪头了,早上她从我家门口走,我瞧的真真的。”
方氏原以为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多少也有点痛快,可事实上,她心中却比往日还要平静,从河里洗完衣服回去,甚至提都没跟家里提。
吃过早饭,照旧带了几个小的去新买的荒地开荒。
家里就只剩下沈惊春和陈淮。
昨日那一通物理降温之后,陈淮的体温就平稳的降了下来,晚间陈大夫又来看了一次,说是没什么大问题,剩下的好好休养就是了。
今日一早陈淮拿了钱出来要交伙食费,方氏原本不想收,可沈惊春却悄悄跟她说,陈淮毕竟是个男人,这样白吃白喝的恐怕心里过意不去,若是执意不收,只怕他也没法安心养病,方氏一想,确实如此,便只收了两百文意思意思。
“家里那五亩地这几天就能开出来了,我去县里看看种子,锅里我给你留了饭,热一热就能吃,你有啥要带的不?”
虽说前一天才将人扒光了,一个屋檐下住着,多少有点尴尬,但进城买种子这件事,却不是随口说说的。
原主被赶出侯府,伤心之下什么都顾不上,就连几身衣服都是豆芽帮忙收的,走之前宣平侯给了一张百两的银票,后来又从那个色胆包天的护卫身上搜出些散碎银子,满打满算不过一百二十多两。
可现在搬到新家,家里七七八八的东西和木材加起来也花了一半了,虽说后面做家具能有进账,可手头钱不多,心里总是慌的。
如今大家田里的水稻收完,都是要种油菜的,沈惊春却觉得种油菜不如种玉米,这个架空朝代类似于她所知道的宋朝,虽然很繁盛,但很多农作物和蔬菜却还未传过来,玉米便是其中一种。
物以稀为贵,若是能成功种出,必定能卖出价格。
虽然如今种玉米已经有些迟了,但她有木系异能在手,便能轻易弥补这点不足。
但种子又不能凭空变出来,不管如何都得去县城一趟。
沈惊春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往外走,哪知陈淮忽然道:“我与你一道去。”
“什么玩意?”沈惊春也不走了,站在原地回头看他:“你这身体还没好,还是在家待着吧,有什么要买的列个清单给我,我给你买不也一样?”
陈淮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中抄好的书:“是我手头这本书抄完了,再去重新拿一本回来。”
行吧,读书人用的东西都金贵,这本书听说也抄了有不少时间了,要是有个磕着碰着,赔钱反倒不美。
沈惊春将家里所有的门都落了锁,二人才一起朝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