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梅急了,但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就不停的踢着门槛,重复着喊:“就是你骂的,就是你骂的!”
王杏花听得不耐烦,皱了眉头,碰了碰自家男人萧满仓,萧满仓抬头,王杏花就朝着门口的方向摆了下头,萧满仓立刻会意。
他用胳膊肘碰下二弟萧满库,萧满库迷茫的抬起头看向自家大哥,像是在询问:啥事?
萧满仓下巴朝门口点点,问:“你不管管?”
萧满库说:“姐妹之间吵架,有啥好管的?”
萧满仓瞪着自己的二弟,说:“你那二丫头一直踢门槛,你也不管?”
在村里,踩门槛、踢门槛都是很犯忌讳的事情。
萧满库仿佛是才看到听到一般,忙转头冲着门口的方向喊:“二丫头,你再踢门槛我揍你!”
萧满仓话音刚落,踢门槛的声音停止了,萧红梅恨恨的瞪了一眼萧等闲,又看一眼自家爸,说了句:“你偏心眼子!”然后重重的跺下脚,呜呜的哭着跑了。
“啧啧,这孩子给惯的,敢跟她爸拽咧子了!”黄小翠吃粥的间隙往萧红梅离开的方向看了眼,眼中闪烁着光芒。
萧等闲往门口站了站,不大一会儿,就听到萧红梅哭着跟宋二女给她告状的声音,说什么萧等闲骂她,还想打她,说得有模有样的,小小年纪,撒谎和添油加醋倒是把好手。
其实隔的这么近,刚刚她和萧红梅之间的对话,东次屋里能听得很清楚,但宋二女的一向偏心,她会选择相信萧红梅的话。
萧等闲也能想象出,宋二女此时的表情一定是瞪着眼咬着牙的。
萧等闲还想到,宋二丫应该很快就会出来的,刚刚一连叫她两次,她都没有过去,派了萧红梅过来,又是哭着回去的,她想,宋二丫现在大概已经拱火拱得厉害了。
果然,不对一会儿,宋二女就一脸怒气的从东次屋摔门走出来。
萧等闲看到她,不等她发火,忙笑着说:“妈,粥都给你盛好了,快吃,再放该凉了。”
棒子米粥的香味太大,闻到这香味,更觉得饥肠辘辘,饿得仿佛有把火在肚子里头烧一般。宋二女看了眼黄灿灿的粥,什么都没说,只是狠狠看了一眼萧等闲,接过来就开始吃。
萧等闲没闲着,听到西屋小灶上的铜壶水开了,就往大茶缸子里头放了点枣花茶,然后把滚开的水倒进去,闷一会儿,很快,就有淡淡的香味传来。
“闲丫头将来过日子也是一把好手,瞧瞧,想得多周到!”三叔笑呵呵的拿过大茶缸子,倒了碗水在自己刚用完的粗磁碗里。
“可不”,黄小翠也放下碗,附和着丈夫的话,也倒了碗茶水在自己的碗里,小心的吸溜一口,然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香,甜!”
吃了想吃的饭,肚子里头饱饱的,让她的心情非常好,就连说话也专捡好听的说:“这枣花茶,绝了!闲丫头,你今年再去采枣花的时候叫上我,三婶跟你一起去。”
“行”,萧等闲答应着,说:“王老奶说加点山里红干更好喝,还化食儿,我少加了点,你尝尝有味了没?”
黄小翠又喝了一口,品了品说:“尝出酸味来了,好喝。”
几人吃完饭,一时也懒得动,索性就一人找个小板凳坐着喝茶说闲话,只剩宋二丫一人在吃饭。
宋二女慢悠悠的吃完了饭,又喝了萧等闲倒的水,本来先把萧等闲叫到东次屋去的,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从李勤娘那里听到的话当着大家伙的面说出来,他们大家伙不是都护着这个死丫头嘛,倒要让他们听听,村里人都咋说她。
因为要比赛,今天队长把大家伙打散了重新分组,她和李勤娘分在一组,负责挑水。她可是听李勤娘给她告了一路的状,不禁没生气,还笑眯眯的对李勤娘表达歉意:“可不,我家这个大丫头和二丫头不能比,性子刁钻又古怪,你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一般见识。”
把李勤娘听得,更觉得自己理直气壮说:“你可得好好管管她,在这么下去,看哪家敢要她当媳妇!”
“是,是”,宋二女顺着她答应着,心里头却有些高兴,想着,终于可以找个由头好好骂骂那个死丫头了。这一阵子因为上学的事情没少跟自己吵架,让她憋了一肚子的气,偏偏每次自己想找个茬吧,婆婆大嫂小姑总是护着她,让她真是快气死了,一定得把这死丫头想要上学的心给死死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