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箬弦(2 / 2)她和她的黑莲花徒弟首页

柔软的指尖触过他的唇瓣,留下若有若无的馨香,他的脸“腾”的红了起来。

“你们中原人这么容易害羞吗。”箬弦眨了眨眼,歪着脑袋看他,捻着指尖,像是有些无奈:“你这样日后在我们西域,很容易吃亏的。”

-

近来常去药铺的人慢慢发现,箬弦姑娘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个郎君,生得颇为俊朗,瞧着像是中原人,常常跟在箬弦姑娘身边,不怎的爱说话。

因着这郎君的出现,往日里常来药铺占箬弦姑娘便宜的登徒子瞬间少了不少。

据说都被这郎君打了出去,鼻青脸肿的。

每每这时,箬弦姑娘都会在一旁隔岸观火,等到郎君收了手,才翩翩然到药柜中取出早已备好的伤药,递给挨打的登徒子。

“喏,拿好快回去吧。”箬弦姑娘笑嘻嘻的,不计前嫌,也恍若事不关己:“下次可别再来了。”

无论那人接不接下药,众目睽睽中,她都会转身走回郎君身边,扶起他的手,轻轻吹了吹。

“疼吗?”

当着外人的面,箬弦姑娘的声音温柔的不像样。

小城里的人都是见着箬弦姑娘长大的,只知她生得貌美,可脾气怪异,何曾见过她如此温柔的模样。

有几个心眼小的见此场景生生气晕了过去,好在箬弦姑娘医术好,将人救了回来。

等人醒来之后,箬弦姑娘依旧与小郎君和和美美,言笑晏晏。

专门表演给那人看。

所谓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时间一长,整个扶城的人都知道,城西药铺里的箬弦姑娘,喜欢上一个中原来的小郎君。

小郎君身手极好,和箬弦姑娘看着倒也般配。

徐生听到这些传闻时常常容易红脸,箬弦得花好长时间才能哄好他。

“你知道吗。”箬弦眨着眼睛,对他说:“在我们西域,你这样容易脸红的儿郎,可是会被女儿家嫌弃的。”

徐生心里咯噔一声,侧头看她,却撞上她笑意盈盈的眼睛。

“不过你放心。”箬弦姑娘笑着对他说:“我不会嫌弃你的。”

-

有那么一阵子,徐生经常会想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大概的内容是——

箬弦姑娘到底喜不喜欢他。

她待他时,总是淡淡的,像是夜晚的穿堂风,有些温柔,但又有些疏离。

他不敢就这个问题展开细想,怕想得太多,最后生了妄念,反而成了姑娘的负担。

于是他认认真真的陪着箬弦姑娘照看药铺,帮她养狗喂猫,替她赶跑那些对她有不轨之心的登徒子。

时间长了,两个人也就慢慢熟悉了起来,连带着一猫一狗也都喜欢上了他。

箬弦姑娘养的那只大黄狗最是嘴馋,平日里爱去厨房偷肉吃,为此常常挨姑娘的训斥。

自打他来了之后,那大黄狗也聪明了,瞧着箬弦姑娘脸色一变,立马便会找上他,围在他身边摇尾巴。

大黄狗知道,只要有他在,箬弦便不会发脾气。

这个道理小橘猫也明白。

小动物们都知道,箬弦姑娘对他,是与对别人不同的。

徐生的伤彻底养好后,并没有主动提离开。

箬弦姑娘没有询问过他的来处,也不曾问他未来的打算,仿佛只要他愿意,便能一直住下去。

他住在她隔壁的屋子里,早上起来时常在院子里碰到,箬弦姑娘会眯着眼睛,倦倦的与他问好。

他们之间似乎各自有各自的过去,但却颇为默契的互不提及。

那一刻,他们熟稔至极,像是极好的故友,也像是平淡的夫妻。

可是两个人从未提及爱意。

两人相识的第二年,遇上了扶城每隔三年的一次弦月节,与中原的中元节类似,这一日,城中要放河灯,为逝去的亲友祈福。

徐生陪她去给阿爹放河灯,人声鼎沸里,满河的盈盈灯火顺着河水流向远方。

然后慢慢消失在视野之中,难见踪迹。

箬弦姑娘望着灯火,难得一次有些沉默。

徐生听说城里的老人说,箬弦姑娘十岁时便没了阿爹,独自一人撑着药铺,从最开始要站在椅子上才能够到账本的小娃娃,长成了今天这个笔笔账目条理清晰的女掌柜。

他不太能想想箬弦姑娘十岁时的样子,只能依稀猜到,一个十岁的小姑娘,站在比她高很多的台柜旁,踮着脚够账本的吃力模样。

箬弦姑娘比他从小到大见过的很多女孩子都要坚强。

他侧头看她的时候夜色正好,河灯缓缓流向远方,箬弦姑娘垂着眉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总是猜不到她的想法。

于是他问她,可曾想念爹爹。

她回答说,自然是想的。

他又问她,什么时候最想。

他以为她会回答些别的,诸如难过的时候,或者小时候管账目管不会的时候。

可他没想到,她回答说——

徐生不理睬我的时候。

徐生愣住了。

不远处有人放了孔明灯,一盏一盏的灯火伴着和煦微风荡漾在黑夜中,聚集成灯海,温暖的橘色,将整个天空都点缀的温馨了起来。

箬弦姑娘在一片灯海中看着他,孔明灯的光照亮了她半张脸,她像是有些犹豫,停顿了很久才开口——

“徐生,你愿意娶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