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吃瓜观众,方才让出一条道,让村长进去了。
李稔先发制人:“村长!你可要为我家作证,我家租她钟家的地没错,可我家也不愿意把小虎送到她家做上门女婿,如今晚稻插上了,若是钟娘子想现在立刻收回田也可以,让她把我家种晚稻出的力气,用银两算清楚,我家老头子就是被她家逼得没法子,想尽快攒钱给三郎娶媳妇,好断了她钟家的念想,方才活活累死的!”
这会子,乡亲们方才想起来,前段时间刘二柱就带着几个儿子到处打短工,大家伙都知道他家小虎也有十八了,是该娶媳妇了,他才这么拼,没想到是那钟家逼的!
那时候早稻都要熟了,才说要收回地,这不就是作孽吗?
那钟娘子原本以为刘二柱家的变聪明了,还知道吆喝着不租她家的地,没想到村长来了她还敢这么说?
罗氏也急了,村长不在的时候随便说说还行,这会子村长来了,还说不租钟家的地,到时候她一家喝西北风去?
这边李稔还在疯狂输出,学着刚刚罗氏那唱作俱佳的样子,本来就是常年操劳担忧的一张苦相脸。
这会儿都不用她酝酿,原身的泪水就哗哗流了出来:“我这次也差点去了,人都到了鬼门关了,我家老头却又把我推了出来,道是不放心三郎,怕家里没人给他做主,让他进了钟家做上门女婿被人瞧不起!”
大伙儿恍然大悟,这就解释了为啥早上赵大勇说人没救了,下午就能下地打人的事儿了,这得多大的委屈,阎王爷才能放人啊?
作孽啊!虽然有几户泼皮巴不得给钟家做上门女婿,但是绝大多数人家,还是鄙夷当上门女婿的。
李稔这话,大家伙儿是赞同的,会被笑话,且这还是一个外来户欺负他们老刘家本家的人,过分!!
那罗氏听婆母这么一说,想想婆母刚从鬼门关里出来,心下一寒,方才着急拽紧婆婆的手,就松开了。
再回想自己下午在娘房间里跟小叔子说的话,顿时不敢吱声了,要是现在被人知道,她定然要被骂死了。
刘家村的村长和刘二柱是同一辈儿,小时候还一起玩过,长大后就不熟了,但是刘大山对于刘二柱家也不陌生。
他妹妹夫家没人了,带着侄子回刘家村过活,当初六娘怕影响家里的侄女婚事,死活不肯在他这个大哥家住,就在刘二柱家隔壁新起了房子。
平时六娘和这刘二柱家的关系很不错,刘大山平时没少听妹妹说起刘二柱家的事儿。
如今到他这个村长拿主意的时候了,女人家跟女人家闹,男人只跟男人谈:“钟郎君,你看你家是现在收回地,把钱给二柱家,还是年底他家把水稻收了,再两清?”
钟郎君在旁边已经冒了好久的冷汗了,他眼睁睁看着刘二柱家的三言两语就让乡亲们看他家的眼神不友善了,心里早就急死了。
如今终于有他说话的时候,他忙笑脸描补道:“我家没那个意思,二柱两口子我放心得很,我还想以后长长久久把地租给他家呢,哪里能两清啊?”
李稔道:“这可不敢,还是算了,省得哪天钟娘子又上门要收我一个儿子!”
这是原身的遗愿,李稔也想赶紧跟这家人了断了,她倒不是心疼扶着她的便宜儿子,而是这样的亲家,她消受不起!
这下乡亲们都明白了,刘二柱家的有多坚定了,宁愿一家人饿死都不要跟钟家结亲哩!
钟郎君都有些笑不出来了,刘大山斟酌了下道:“那就等晚稻收了,二柱家把该交的粮租给你们送过来,两家就两清了,钟郎君你也好有时间再找下一个租户!”
主要还是得留点时间,让二柱家找到能租的地,实在不行,就把后头那片荒地先让二柱家去开荒,等有钱了再补上钱就是了。
乡里乡亲的大家搭把手,前几年苦点儿,总不至于饿死。
那钟郎君都有些笑不出来了,这会子他也能感觉到村长也不高兴了,心里有些埋怨自家婆娘把这事儿搞得…
但也没得法子,只好应下。
李稔又对聚在她身边的几个儿子道:“大虎二虎小虎,去把家里今年钟家的粮税搬过来她家!”
以前刘二柱两口子,真是事事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