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属实厉害。
“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家里猪头和旺财们饿着肚子不说,屋顶还有个大洞呢!你们这么多人,也不说给修一修,就任我身体那么晾在风雪里,冻死了你们不会良心不安吗?”
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站起身来,一顿输出。
酒窝少年眨着眼睛看我,凶女人眼神更凶,恶狠狠瞪我。
其他四人不远不近地站着,脸表情似乎在说我无理取闹。
我更委屈,待要继续发作,那四个里又走过来一位,衣着顶华丽——我怀疑只有宫里娘娘会这么穿,层层叠叠,颜色打眼但不刺眼,图案也是,随他走动时那些花啊、鸟啊、兽啊也渐次动起来,还散发出淡淡香气,一派活色生香!
更绝的是他妆容——嗯,我没说错,这是个男人,但敷粉描眉,勾唇画眼,精致抵过满屋东西和人加起来,妩媚更甚那个凶巴巴的真女人。
是,尤其他眉眼,勾得那样老长,不看你还罢,只要一看你——甭管正看斜看,总之就一副你命在他手的邪魅气质。明知如此,你眼却移不开,仿佛真被他勾了魂去。
他莲步轻移,缓缓走来。
我呆呆看着,一言不能发。
他愈发得意,眼轻微眯起——更妩媚了;嘴微微勾——红唇愈显丰润,手执一柄雕花铜镜,一边递到我面前;另一手已经摸到我背,就那么轻轻一推,我自然被他带到镜前。
“看看,谁冻死了?”
他声音也如勾魂迷药,不知怎么就钻进我耳朵,由耳入脑,入心,渐不知是谁说的,直觉缠绕周身,酥麻入骨。
然后镜中一张可爱丑脸!
我自己的。
看多了他们这些俊男美女,再看到自己的,简直像只没缝好的布娃娃,干瘪扭曲,毫无光彩。
但总归是我自己,我热爱我自己。
我拍着胸口,大悦,安心道:“原来各位神仙已经恢复原状了,真好真好!那我就不打扰……”
“站住。”我还没从华丽男手臂里旋出身子,就被他提溜住后领子,动弹不得了。
唉,我都忘了这是群修仙的,甭管修没修成,多少是有些法术在身的。他们不让我走,我还真是半点办法没有。
更何况命令出自这样一个妩媚之人,他都不用加重语气,单凭那音色、语气,已然能如蛇缠住我脚步,让我寸步难移。
“沈朝朝?”
他叫我的名字,顿令那仨字有蓬荜生辉之感。
我“嗯”了一声。
他提溜我后领子的手,沿着手臂一路游到我手——我整条胳膊都麻了,任他拿捏住我手,轻轻一拽,便跟着他飘忽向前,回到一开始误以为做梦的香软床铺。
纱帐轻启,女仙人仰面躺在床,神态安详,身周有微微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