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且问你,西蜀压境,皇宫受困,祖父一边心忧皇室,一边面临大军压境,可曾说过一句退!死守七日,丹阳十万人魏家军只剩两万,可丹阳二十万老弱妇孺,儋州七十万百姓可曾有一个丢了性命?西蜀退兵后,祖父仍固守丹阳,但却立刻派我跟着嘉林郡王回京救主。还有,我父亲乃是数年前,与西蜀交战而死,是战死,是为了南枭百姓战死!”
“你现在却在这里,提起我父亲,让我年逾花甲的祖父再经一遍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还敢当着满朝文武之面质问我魏家风骨何在?”
说着说着,魏行知还将自己给带了进去,这历史,本就对武将太不公平!
“我现在就告诉你,魏家风骨何在!”魏行知一双眸子锐利无比,直直的盯着左泉顺。
她穿越而来,也许没有这等大的气势,可原主从小在边境军营野惯了,双目一眯,就不怒自危。
魏老将军颤抖着嘴唇,热泪盈眶。魏家人到了魏行知这一脉,也就只剩一个魏行知了!
万俟谦不知何时坐正了身子,倦怠的神色也带上了认真,他虽然不喜欢历史课,不喜欢咬文嚼字,但对衷心护国的武将,是从心底尊敬的。而魏行知……也大大的超出了他的预想。
满朝沉寂,左泉顺脸色铁青的看着魏行知,无疑,她说的都是对的!
魏行知撩起宽大的长袍下摆,走到左泉顺身后,抬腿,抬脚,狠狠的踹在了左泉顺的腿窝处。
“啊——”左泉顺吃痛,单膝跪地。
魏行知又是一脚踹在他另一只腿窝处,顿时左侍郎直直的跪在了魏老将军的面前。
“这——就是魏家风骨。”清亮的嗓音回荡在朝殿中,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满殿哗然。
她竟然敢?
“陛下,魏行知当庭殴打朝廷命官,实为嚣张狂妄之举,若是任由她如此无礼,便是纵容她不将陛下放在眼中,不将满朝文武放在眼中!臣以官位恳请陛下,严惩魏行知!”
于崇光将手中的芴板扔在地上,撩起衣袍下跪,布满褶子的脸几欲老泪纵横,今日若是让这黄毛丫头压住了他们,那明日这黄毛丫头就得骑到他们头上去!
左泉顺面对魏老将军跪着,双腿被魏行知重重一踹,这会儿,连站都站不起来,他面色扭曲的朝着魏行知大吼,“你简直忤逆放肆,不遵礼法,请陛下惩处魏行知,否则臣今后还有何颜面在朝为官。”
魏行知冷笑一声,抬头看着万俟谦,“陛下,我魏家世代忠良,臣祖父魏忠贤更是镇守丹阳一生,其兄弟子嗣全部战死,即便如此,祖父仍无怨言,千里之外忧其君,就是不知这身居庙堂之人可忧其民了。”
“臣只问,左侍郎对魏老将军这一跪,可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