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孟承杰在幼儿园玩过家家,我当麻麻,他当宝宝。可他非要当粑粑,气得我抬手在他脑袋打了巴掌,他哇的一声就哭了。
老师领着一个男生走进来,他长得真好看。妈妈说见到新朋友要礼貌,所以我跑过去,礼貌地问他:“你能当我宝宝的粑粑吗?”
——《唐宿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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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很奇怪的东西,它能让疏离的人变得亲密无间,也能让原本亲密无间的人,变得即便对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宿顿了顿,收起脚步,看着正站在车门前的傅思墨。
孟承杰惊喜地挥挥手,几步跑过去,“思墨,你竟然回国了!”
“嗯。”傅思墨淡淡地应了一声,继续看着不远处的唐宿。
唐宿总不能躲着,磨蹭着上前。
“嗨~思墨,好久不见。”
语气很生分,傅思墨眯了眯眼,暖橘色的光线披洒下来,他立体深邃的五官明暗不一。
“嗯,走吧。”
唐宿一回到家,就飞快的朝唐父唐母扑过去,“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的女儿回来啦!”
唐母还想装装冷脸,架不住唐宿笑的像朵花,只嗔怪一句,“说说,多久没回来了?”
唐宿厚着脸皮抱着妈妈,一转眼见唐父走出来,眼睛一亮:“老爸!”
唐父笑呵呵的,与严肃的外表相违和。几个月不见,老爸头顶的头发又少了,但秃头也不影响他身为森湖科技霸总的威严与霸气。
“哎呀,这是思墨吗。”唐母推开她的宝贝女儿,欣喜地拉着傅思墨左看右看,“几年不见,变得更高更帅气了!”
傅思墨背脊笔直,像一棵挺拔的松柏,气质卓然,又透着股清冷。
“伯父伯母,您们好。”他态度恭谨有礼。
门口传来脚步声,傅家和孟家的长辈也来了,大家寒暄着坐在餐桌边。
唐宿谨慎地观察了下,他们三个小辈坐在一起,于是她踢了踢孟承杰的脚,小声嘱咐:“一会儿你坐在中间听到没?”
“好啊。”孟承杰答得好好的,转过头就忘了,坐在了傅思墨的旁边,滔滔不绝。
“……”唐宿咬牙,孟承杰的德性果然从小到大都没变,总能让人想动手。
傅思墨即便坐着,仍旧背脊挺直。一只修长匀称的手拉开旁边位子,他用眼神看着唐宿。
唐宿心口一跳,面皮有点热,僵硬的笑了笑,露出一对小酒窝。
挪着脚,坐了下来。
靠的近了,能够闻到男人身上浅淡的,若木质、若檀香的味道,莫名让人心绪沉静。
长辈们说着近段时间的事情,孟承杰乍见到好兄弟,嘴巴也叨叨不停。
唐宿夹了一颗花生米,视线朝旁边飘了飘,能够看见傅思墨转头回应着孟承杰,露出冷白皮的细长脖颈,短短的发茬。
“之前我不是听说,思墨被普林斯顿医学院高薪聘请吗,”唐母问道,“怎么又回国了?”
傅母施雯一身优雅知性的杏色西装,脚踏四厘米高跟鞋,卷烫的短发梳理的一丝不苟,坐在那就气场十足。
“他啊,拒绝了,接受了海市医药研究所的邀请。”施雯抽出一张纸巾,擦擦嘴,眉眼透着优雅大方,“不过我尊重孩子的选择。”
“这么说,思墨以后就长住海市了?”
唐宿夹丸子的手一抖,掉在桌面上。她耳朵里一直在回响那句话,心跳动的频率都有了变化。
唐母看到走神的女儿,出口教育:“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连个菜都不好好夹!”
施雯微微一笑,慈爱地看着唐宿,“宿宿今年刚毕业吧,在做什么工作?”
提起工作,唐宿的眼睛底亮起光,正准备讲一讲自己的成果。
唐母却一带而过,看不起的语气。
“一直跑剧组,没什么前途,混日子罢了。我和她爸就看她这次能坚持多久。”
当初唐宿为了能从事喜欢的工作,和父母闹了很久。最后家里切断了她的经济来源,导致原本花钱如流水的千金小唐,现在兜里一干二净。
刚刚唐宿掉的丸子溅出一滴汤汁,恰溅在傅思墨的手掌虎口上。
鲜红的汤汁与冷色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不仔细看像是红痣。
他盯着那滴汤汁,愣了愣,骨节分明的指节抽出张纸,慢吞吞地擦干净。
听到唐母的口气,他转头看向唐宿,敏锐的捕捉到女孩欢快的神情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唐宿心口堵堵的,喘气不畅,但也没辩驳,继续默默吃菜。
手边传来咔哒一声,玻璃杯轻碰桌面,一杯温热还冒热气的水放在右手边。
她顺着看过去,傅思墨清冷的眉眼被头顶的光线一晃,朦胧出几分温柔来。
“呃,谢谢啊。”唐宿反应过来,掌心覆在温暖的杯面,小口喝了口。
唐父给唐母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女儿刚回来你别提那么扫兴的事儿”。
话题匆匆被带过。
孟承杰的母亲看着唐宿,笑说:“宿宿和思墨几年没见了吧,都生分了,我记得他俩小时候玩的可好了。”
这话勾起了大人们的往事,孩子小时候的趣事总是让家长印象深刻。
“可不是嘛,宿宿当时整天粘在思墨后面,玩过家家她当妈妈,小杰当宝宝,非让思墨当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