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哉君?你又跑出来了?”他听到她问,声音和从前一样温柔。
可她并没有像从前那样蹲下来哄他,只是抱着牛皮纸袋站在那里——因为被他拽着衣服,所以才不得不站在那里的,他手一松,她肯定就走了!
用力跺了好几下脚,直哉连蹦带跳:“不准走!不准!你不理我,还躲开我,你在故意躲我!”说着忍不住大哭,漂亮的小脸被泪水沾得一塌糊涂,“爸爸说我,妈妈也说我,我好不容易跑出来,你就这样对我!他们都不肯说你到底怎么了,老是岔开话题,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呜……”
越说越伤心,他抱紧蕾塞大腿,张大嘴哇哇哇直哭:
明明是个普通人,连术士都算不上的猴子,连给甚尔君当侧室都没资格的野女人,结果却这么对他!
他、他难得好心提醒谁,她居然完全不领情!坏女人,大骗子,就会甜言蜜语,一天到晚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结果扭头就走!
“我和甚尔君都没事,所以直哉君不用担心啦。”蕾塞摸摸他头,从纸袋里抓一颗糖果,“谢谢你,直哉君,来吃点甜的吧?”
就拿颗破糖打发他!含泪瞪她一眼接过,被酸味直冲天灵盖炸毛,松开手捂嘴,直哉跳了两下,没忍住开始原地转圈圈:酸!真的好酸!哪里甜了,他都快被酸死了!
蕾塞眨眼:“喜欢吗?是新出的口味哦!”
谁会喜欢啊!立刻停下转圈,把色彩斑斓的糖纸折起来藏进袖笼,鼓脸含着糖果,直哉泪汪汪拽她:“喂,你,怎么没有像叫甚尔君去上学那样,也叫我去上学……干什么你!”捂住突然被捏红的脸,直哉凶巴巴瞪,“小心我告诉家里那群啰嗦的家伙你欺负我,然后你就完了!”
蕾塞拍他脑袋:“蕾塞。直哉君,跟我读,蕾——塞。”
“我爱管你叫什么就叫什——呜!”被捏得眼泪都出来了,直哉没站稳撞她身上,干脆耍赖地又抱她大腿不放,边紧紧抱住边威胁,“不准捏我,疼死了,小心我揍你,把你揍哭!”
把死不撒手的小朋友从自己身上扒了下来,在他面前蹲下,蕾塞点他鼻尖:“疼了呀?叫蕾塞,叫就给你吹一下,然后疼疼飞咯~”
幼稚!幼稚死了!在心里大声反驳着,和那双与自己同色的翡翠绿眼眸对视,直哉忍不住脸红,别扭地拧着手小声:“蕾塞。”
温柔吹吹,随后亲了一下小脸上被掐出印子的地方,蕾塞笑:“直哉君,现在还疼吗?”
双眼瞪得溜圆,从从上往下变红,直哉开始结巴:“疼、疼死了!”
蕾塞又亲了他一下:“直哉君,又在撒娇了呀!现在呢?还疼吗?”
直哉脸红透了,往前一扑把脸埋她怀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骗子!拱歪了蕾塞手里的牛皮纸袋,滚来滚去强赖着不愿意离开,直哉嘴里咕噜:大骗子!现在又对他这么好了!
蕾塞薅他黑发:“我要回家啦,直哉君放开我吧?”
直哉拼命摇头,呼吸间满是柠檬糖的酸甜,口齿不清抗议:“不要!你还没给我答案呢,我也没上过学,为什么没有像叫甚尔君离开家去上学那样,也对我说同样的话,是看不起我么!我——我很聪明的!你看不起我家里人,把他们当傻子看,我那几个废物哥哥都被你耍得团团转,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绿眸闪过讶异,见比女孩子还漂亮的坏脾气小朋友憋着一股气嘟嘟嘟输出,然后更黏她了,伸手赖唧唧要抱,蕾塞噗地笑了,白皙的面庞浮上红晕:“被发现了呀!”
拍拍男孩脑袋,她温柔解释:“甚尔君在禅院没有未来。但直哉君不同。你在家很受宠,有接受正常的教育,没受过恶劣的对待,并不讨厌现在的处境,以后也会有很好的出路,对吧?那就没有必要离开。维持现状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放开我吧?”
但甚尔君不是不愿意跟你走么!家里都要给他安排女人了!
“不准走!”见蕾塞动真格要走,还轻而易举地把他揭了下来,连追两步要抓她,却诡异地扑了个空,差点扑倒,直哉顿时急了,“留下来!没听见吗,我!本少爷叫你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