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拖着疲惫的身子下到楼下,只见几位流浪汉用锈迹斑斑的斗车把散落在教堂角落的的石头捡起来并且运到外面。但他左看右看,却没有芙丽雅的身影。
户一把拦住拿麻袋的伊,伊吓了一跳畏畏缩缩地看着眼前这位陌生的男人:“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之前那位小姐呢?”
“不在你身后么……”伊刚说完,户背后看见芙丽雅畏缩的样子。这也难怪,之前自己确实太过神经质了,原本鼓起勇气的小女孩被他用粗暴的方式给硬生生给压了回去。
户骚了骚头,轻轻用手拭掉她脸上的锅灰。但她依旧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甚至有点害怕和抗拒……
“抱歉,我刚才太过火了。能宽恕我么……”户向她道歉,芙丽雅依旧低着头,身体还不自然地抖动。
“要不我带你逛下吧,明天难得也是祭典。”户叹了口气,瞥了一眼芙丽雅。
“那说定了哦”芙丽雅突然轻笑着抬起头,负手对着户说:“我在准备今天的晚饭,等下叫大伙一起吃吧。”说完她哼着小曲又钻进烛台后的厨房里。
户抖了一下肩,也着手把楼上的碎玻璃整理好,真拿她没办法……那一会她是确确实实是在害怕,为什么突然就变了一个人似的这就让户很头大。
户将学着他们将簸箕拿在手里,用刷子把玻璃渣子扫上来。但没干一会户就被墙上挂着的一把银色燧发短枪吸引过去了,或者说是镀了银的燧发枪。而且上面雕刻的精美花纹就知道是个价格不菲的收藏品,而且保养得如此精妙真的让人赞不绝口。
“这是神父的先祖留下来的哦,据说是Mr.MaHan的遗作之一哦。”户的耳边传来白薇动听的声音,户回过头正撞上她略微红肿的眼睛,户心里不觉一紧,低垂着眼皮躲开她被眼泪温润发亮的眼睛。
“这里还有一把,是神父在他朋友那买回来了,听说了花了他十年的积蓄呢。”白薇用很轻松的语气跟户诉说着过往:“户…马其顿先生能帮我把这把古董放进去吗?”
“嗯哦。”户接过她手里的燧发枪,旋下玻璃架上的锁打开玻璃,将这珍贵的老古董放进去。
“对了,芙丽雅小姐在厨房忙活吧,我去搭把手。”说完就急匆匆地下楼了。户透过破碎的窗户看着天上的火烧云,心里还是留有纠结……
夜晚降临,这座城市似乎很自觉地进入了宵禁。在教堂的北边一座小山上矗立着一座通体灰白色的古堡,尽管外面看上去有种恐怖但又庄严的感觉,但里面灯火辉煌,精美上好的佳肴摆满三米长的桌子。
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个就是今天跟户鞠躬的审判长。他站在门边跟坐在主位上的黑袍老妪报告今天的情况。
那鹰钩鼻老妪尝着肥美的牛脊肉说:“那群混小子又给你添麻烦了咯,可真不省心啊。”
“那罗德里大人真的是他吗?”
“是他就更好了,那样的话她和她那间教会就可以和这座城市道别了。”罗德里放肆地大笑,就连红土做成的桌子也开始抖起来了。
“大人,我们敛财和扩张势力他们都毫无威胁为什么还要铲除他们。”
“宗教这一套玩法可不同于你们佣兵那套,只要信仰的火种没有熄灭总有一天她就会焕发出炫目的光芒。只要她还存在一天那颗火种就会愈发愈亮。要是条件允许的话,一呼百应媲美比肩帝都那群老妖怪也不是不可能的。”罗德里语重心长地说。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要我出手吗?”他冷冷地说。
“诶,我们又不是什么野蛮人,做事要做得干净要做的让人觉得理应如此。”
“那你是说?”
“我们得蒙教的教义是什么?”她品了一口醇香的白兰地说。
“拯救和保护煎熬的信徒们。”
“既然有人奋不顾身地回来充当这丑角我们又为何不能将计就计呢。”
“就让他们服务我们明天盛大的祭典吧,全城人的眼皮底下将这可怜的火种覆灭!耶哈哈……”她甩开她紫色的大袍和审判长走出房间,只留下还冒着热气的“满汉全席”。
敏迪俄城的清晨,慵懒的模样被热情似火的节日气氛所取代。因为今天是得蒙教一年一度的祭典,不管是信教亦或只是普通群众都出来载歌载舞来迎接这兴奋的一天。在城主的允许下,那些商贩得以在人潮如涌的街道上摆摊,那些流浪艺人也能在此大显身手。
在这样的欢乐无比的气氛中,只有白薇挠着睡出来的窝窝头打着哈欠地走出房间。她环视了一眼,只见到伊在打扫教堂。伊抬起头也看见了白薇昏昏欲睡的面容,但他还是很兴奋地叫喊:“白薇修女,我已经准备好了野菜稀粥,你下来吃一点呢。”
“嗯,我一会下去。他们两个呢。”白薇伸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
“芙丽雅小姐和马其顿先生一大早就出门了。应该去感受这次的祭典了吧。”
“祭典啊,我还是睡回笼觉吧。”白薇又再度拖着疲惫的身子准备回房间里。
“白薇修女,你不喝点粥再睡吗……”伊刚喊住白薇教堂大门外就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伊赶紧放下手中的工作,迈着小步子去开门。
“你们是?”伊一打开门看见几个黑色的身影就发出惊愕的声音。
唰――一串火蛇从一名穿着单薄棉袄的黑人口中喷出来,不仅如此,他还能把吐出来的火焰摆弄成环形,引得观众赞叹连连。芙丽雅当然也在其中,因为昨天夜里听几名流浪汉说祭典里五花八门的新鲜玩意,还是奇人异士的精彩表演就让芙丽雅神往不已,甚至子夜时分还沉浸在明天的幻想之中。
但看情况现在芙丽雅这副小孩子模样就知道这次祭典果然没白来。至少在八角帽下的户还是有兴致的。至于户为什么会有这么恶趣味的帽子还多亏了芙丽雅的审美。
早晨六点半左右户就被这位天之骄子给叫醒了。户睁开眼就看见芙丽雅鼓着腮帮子的脸蛋,他自然是不敢怠慢,连忙撑起身子。
接下来芙丽雅就用命令的口吻对户说:“今天不准穿傻不拉几的黑大袍。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衣服,足够掩盖你的帅气了。”
说完她把浅蓝色的八角帽,一副平光镜还有一套灰纹的休闲服扔在木椅上就哼着小曲出了房间。户也知道这小姑娘知道自己有难言之隐,煞费苦心地帮自己搞来这套也实属不易。户也就很干脆地穿上了。
至于芙丽雅今天依旧一身圣洁般的白,貂皮帽子,羊毛大衣跟白巧克力般的雪靴。户也曾经很好奇地问她为什么总是一身白,她更是耿直回答,可能看惯了白大褂就想穿白色的吧!
他们出门时很幸运地赶上赶早市的人群所以就到达了这条充满惊呼声的街道。胸口碎大石,驭蛇驱虎的,展示一些奇异生物或植物的等等。
走到一半,芙丽雅被一阵熟悉的旋律吸引过去,她凑近一看是一位橘红色络腮胡的大叔正在演奏手风琴,而演奏的曲目正是芙丽雅在大学的声乐课学习的一首经典的曲目巴赫先生改编的《圣母颂》
因为围观的人很多,都在仔细地品味着这首曲子的对坚强伟大的女性颂扬。芙丽雅也踩着节拍小声哼了起来。
户见状拉下帽兜遮住自己让人厌恶的面孔,向隔壁的观众借来了一把颇有名望的口琴,依靠强大的瞬间记忆力勉强将谱再脑内写了了出来。在曲子上到最振奋人心的点时,户口中的口琴高杨的声音也迎合手风琴的稍微低调但又不失文雅的声音。
芙丽雅又惊又喜地看着身后吹奏着口琴的户,户悠扬的琴声也在推搡着芙丽雅登场。芙丽雅似乎放开了胆子,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宛如天籁般的声音顿时激起了千层浪,围观的人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位年轻的女孩,而似乎懂得音乐的人听到这清幽空灵的声音更是感叹叫绝。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已到达这条街的人都寸步难行。在经历一系列的骚乱后,原本热闹非凡的祭典却出现这么离奇的一幕。在这条狭长的街道里每个角落都站满了人,无一例外都是在享受这短暂的耳根与心灵的洗礼。
在经历一系列对伟大女性的俑颂后,芙丽雅最后几声轻声亲切的呼唤赢得一片喝彩,各位鲜花和礼物像浪潮一般向她涌过来,一时间也只能抱以腼腆的微笑。
“走开走开!”在人群外围出现了一些骚动,芙丽雅举头眺望也只能看到一片黑压压的脑袋,而芙丽雅周围的人很识趣地退到了路两边。
户似乎也意识到有什么问题,也把芙丽雅拉到自己身边躲到马路两旁的人群里。
不一会,街道尽头出现了一群身穿黑袍的人群,自然就是得蒙教的教徒。前面的两个高大一点的人在驱散人群为后面的队伍开出一条路。
“滚开滚开,别打扰我们为得蒙之神指路。”
“死远点,怠慢了降临的神你是想作为祭品吗?”他们用非常粗鲁的语言和动作开出一条路来。
“我说这位大哥,这是咋一回事?”户观察着经过自己身边的得蒙教教徒,装作饶有兴趣地问。
“切,能怎么样。今天这个节日和这个得蒙教祭典挂钩,所以他们便肆无忌惮的在街上游行。”隔壁地中海鱼唇大叔淡淡地说。
“哦?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典礼对他们来说。”
“不来来去去都是那一套,宰牛羊然后派一群傻不拉几的人在台上跳着一些引人发笑的舞蹈,底下一群人在碎碎念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