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听说今天和往年不太对头,好像是活人祭祀。”旁边围着围裙的摊贩大妈说。
活人……芙丽雅有意地靠近户,紧张地抓住户的衣襟。户有点吃惊地看着她。这位女孩看人类的身体都比他看到的炮弹还要多,自然解刨也不在话下。现在却跟受惊的猫儿一样躲在他身后。
“诶,我还听说了他们想刨开她心脏然后将遗体火化,把心脏献祭给他们教会的神。”那名大妈神经兮兮地说。
“啧啧啧,可真能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鱼唇大叔唏嘘不已。
“我们还是回去吧……”芙丽雅皱着眉头,紧紧贴在户身边不安地说。户四处望了望游行的长队,似乎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动向。户牵着芙丽雅的手悄然退出了人群。
从教堂到祭典中心街的路程并不算长,一般人行走十五分钟就能到达。但一路上的行人神情怪异地在交头接耳,甚至有些人一看到路尽头旁边的教堂便转身往回走。户和芙丽雅走的很快,但也隐约能听到一点。
教堂…祭祀…拖曳……什么之类的,户的直觉告诉他教堂肯定出事了!杂乱的草丛,雪地上的密密麻麻的脚印,还有崭新的大门上一道显眼的抓痕。
户将伯莱塔握在手里,把芙丽雅护在身后。他一脚踹开大门,压低身子一个翻滚躲到一排长椅后,然后探头一望发现前排一片狼藉。他定睛一看,只见一名鼻青脸肿的男人躺在那里,而且鲜血不断从他嘴角里渗出来。
那是伊!户压低身子迅速移动到他身边,然后摸了一下脖子上的大动脉,呼――好险还留有一口气。
“他怎么伤成这样了,得赶紧做应急处理。”芙丽雅不知何时出现在户身边。户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你怎么进来了!”户有些气恼,显然户恐怖的感知已经将外围都搜了一遍已经是确认是没有危险的了,但里面的情况户还不得而知。看见她不顾安危的闯进来简直就是姜太公钓鱼般的顺利。
“要早有人咱两都成马蜂窝了,别疑神疑鬼的了。把我箱子里的急救包拿出来!”芙丽雅右手冒着蓝光按住他的胸口吩咐户说。
“嗯哦……”户说着就跑回客房从小皮箱里拿出急救包。
当将急救包拿出来时,芙丽雅咬着皓齿绷紧精神运用Angle's Aura的力量对伊进行治疗。只见他全身的青肿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把绷带拉出来,呆会我收手时把创伤膏敷上去。”芙丽雅一字一顿地说出来,显得很吃力。
伊突然咳了一声,芙丽雅缓缓地使手上的光芒暗下去,半瘫倒在主持台前。原本是接近的零度的地面均温,但此时淋漓的大汗却和这冰点温度相适应。
户将茶色的膏药抹在他胸前,上药时发现他胸前凹下去了一块,是肋骨断了呢?然后非常娴熟地将绷带包扎好。
“嗯……呜……”伊似乎恢复了一点意识,使出吃奶的劲想撑起来,芙丽雅连忙半蹲着搀扶他。
“出了什么事了?伊先生!”芙丽雅焦急地询问。
他用吊着上眼皮的眼珠子注视了一下芙丽雅,随后嘴唇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他激动地喊起来:“白薇修女被人拐走了!”
“什么?!谁干的?!”芙丽雅又惊又怒,虽然相处没多久,但芙丽雅却打心底里欣赏这位坚强温柔又知书达礼的女性。一想到这位受尊敬的女子惨遭毒手时,身为奥尔丁顿家的下一代继承人怎能撒手不管。
户当然不像芙丽雅那样的直肠子,始终保持冷静的他突然开口:“另外两个人呢?”
伊突然愣了一下,好像心口被大锤用力锤了一下似的,他全身不自然地颤抖起来,他捂住心口呼吸变得很急促,他整个脸部都扭曲得可怕。
“他们……恐怕……呜啊啊啊”他跪在被血染红的地毯上,把脑门按在地上,眼泪鼻涕和悬空的蜘蛛一样……
芙丽雅吃惊地捂住嘴,无力地靠在石阶上。户眼神依旧没有表情,因为暴怒不必要写在脸上。户就是经过十一年前那件事之后才会这么厌恶那些弑杀的屠夫。
“芙丽雅小姐我们……”尽管户很想去拯救那个被荼毒玷污的修女,但自己的任务对象是芙丽雅,对此也只能漠视不管。
“马其顿·哈斯旺!”芙丽雅厉声道。
“鄙人在……”看来这丫头又来那一套了。
“我恳请你将白薇修女安然无恙地带回到教堂来!”芙丽雅出乎人意料给他做出了土下座!
“这……”户一下子愣住,这龙潭虎穴看来是要试试了。
“我以奥尔丁顿家族的名义恳求您!”这会户可就坐不住了,要是以名义起誓的话,也就是说整个奥尔丁顿家族就欠他一个人情!这级别这份量可不容小觑啊。但以她这种身份也确实有胡来的资本。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鄙人谨听小姐命令。”户笑着叹了口气,将大黑袍扣上准备在这热闹的城市里再添一笔。
“马其顿先生,请带上这个!”伊艰难地从缝缝补补的外套里掏出闪着银光的燧发枪,户接过来掂量了一下。哟嚯,火药都上好了。
户把燧发枪藏在黑袍下,以诡异却身法消失在两人视线所及范围之内。
看着绝尘而去的户,芙丽雅也该负担起现在的责任,她长舒了一口气对伊说:“我暂时把你折了三四节的肋骨接上了,但还需要去医院接上钢钉。”
“算了吧,俺这种大老粗,医院这些奢侈的地方我可受不起。”他尴尬地挠了挠头。
芙丽雅撅了一下嘴,然后吧嗒吧嗒地跑进客房,不一会把一张打着复杂表格的类似收据单的纸张递给伊。
“你拿着这张纸,然后你找到这里最好的医院交给那里医生,他们免费帮你处理好伤口并且调养好身子。”
伊千恩万谢地接下了她的单子,然后问她:“那个芙丽雅小姐,我这身体现在能正常活动吗?”
“走路没大碍,只不过不要剧烈运动就行了。”
“那就好,我得去帮助马其顿先生。”他摇着身子站起来。
“就你这种状态也要么?”芙丽雅担忧说。
“都说蚂蚁多可以咬死大象,就算他是神仙面对上万教徒的得蒙教也只能小心再小心,况且我都在这呆了四十多年了,这城市长啥样我闭着眼都能摸清楚,要是他有什么不测我还可以为他添份力啊。”伊笑嘻嘻地说。
看着他黝黑却满脸胡渣的脸庞但牙齿意外的洁白,芙丽雅被他淳朴憨厚的笑容逗笑了。
伊看着她咯咯地笑的样子,似乎得到了勇气buff一样,不拘地说:“芙丽雅小姐您上楼到白薇的房间里躲好吧,她衣橱后有条暗道直通防空洞的。”
“行,我知道了。”
“那好,我去去就回。”他捂住凹进去那块,小步地往热闹非凡的街道里跑,芙丽雅发了会呆后简单地把散乱地物品收拾好便躲进她房间里去了。
户在居民楼上快速地移动,因为她的所在地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在什么地方。进行活人祭祀活动的场地,能容纳万人的得蒙大教堂。
因为今天是狂欢节,所以守备方面比以往松懈不少。或许也许是地头蛇的居高自傲,认为没有哪个脑残会闯入这个麻袋里。但户偏偏就是职业钻麻袋的。
绕过几处巡逻队之后,攀上了会场的钟楼上,户从时针处探头俯视,只见黑压压的一片,而且全场静得可怕,因为他们都在注视着台上的主教。
罗德里主教今年已经是七十二岁的高龄了,但她台上夸张的跳大神却丝毫让人联想不起来这位花甲之年的老太婆。她一米四多的身子跳起来颇为滑稽,况且还带个这么时髦的木制面具。简直可以看出得蒙之神的恶趣味。
户可没心思看这老太婆做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而是她后面祭台上酮体的女性。
祭台正是白薇,她全身不知道画满什么图腾的花纹图案,因为凹凸有致的身材也显得她身上的身材栩栩如生。户以超强的视力观察到她无神魄的眼眸,估计给那群混蛋下了什么药。
“现在就让我们为神献上最美的祭品!”罗德老太婆摊开手,在皱巴巴的脸上挤出兴奋的神情。台下狂热的教徒瞬间被点燃,一时间欢呼声堪比春雷。
祭祀开始,从二十米的台上,由四名大汉将一个用青金石和花岗岩打造的石渠搬到台上,而台上的审判长将铁链拴住她的手,将她放平躺在祭祀台上。
奶奶的,这群狗日的想放血?!户将伯莱塔掏出来,用眼睛粗略量了下射程。两百码,能干掉他们。
只见罗德里将台上金盆里浸着的黄金匕首握在手里,嘴里念叨着什么迷迷糊糊的咒语,还走出一些诡异的步伐逼近祭台上的白薇。
嚯,装得还挺有一套的,但我这子弹可是个直率的男孩啊。他舔舐了一下干瘪的嘴唇,户的食指已经开始不耐烦地抚摸着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