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宁提腿走到芳盈身边,叹气唏嘘:“若是造化好的化便能化蛟了,可惜可惜,自己作死成了煞兽,到底还是只翻不起大浪的赖皮蛇。”
白泽语罢,一片沉寂,只有噩的喘气声敲打着他们的耳膜。
“你可还记得,砍你六头的神人是谁?需不需要,我给你提个醒?”白泽嘶眯起眼,忽而放肆的扬起了唇角,露出洁白的皓齿,笑的格外不羁。
噩死瞪着白泽,不过滞了好半晌,眼中便开始漫出猩红的红血丝,似是炸裂一般,就连半附着泥浆的额角上都爆出了几道青筋。
愤恨在气氛中蔓延,悍然间,噩笑了出声,嘶哑粗狂的声音宛如磨砂一般难听。嘞开的嘴中是排列不齐的獠牙,尖厉无比如刀刃一般,且糜烂的舌苔上不断有腥臭的口水往下掉。
“哈哈哈,不就是你吗?白泽上神,我们之间的恩怨还需要重提吗?噩自然是常记心中的。”噩的嘴一张一合,宛如在咀嚼般说着。
白泽斜睨了噩一眼,面色冷峻,面容中带着不屑,“如果你想的话,不妨…”
白泽一只手托出,宛如邀约一般…
“我相信您今日也不想来同我动手吧!”噩瞟了一眼被白泽放在树桩上的芳盈与芳盈,对白泽说。
“既然你知道,那你这般虚张声势是为何?”白泽抬眸,唇角微勾。
噩闻言,心中吐出一口老血,它早就同白泽打过交道,自是知道他到底是何水平,是何性格。他好歹是只九头蛇,虽说当日虎落平阳被白泽砍了六头,但身份摆在那里,按照平时的出场方式出现怎么着就成虚张声势了呢?
心里虽腹诽,噩却依然嚣张着说,“即感应是故人来,迎接是必不可少的嘛。毕竟桥归桥路归路了,但您既然来了寒水涧,那我也是个东道主不是?”
东道主?白泽戏谑哼声,语气平静的说:“东道主,你是说这个泥塘,还是…”白泽在说话之余视线从噩身上挪开,射向噩身后无尽的幽肠小径,视线时虚时实,宛如囊括了一切,漫无边际。
噩胸有沟壑,自是知道白泽在说些什么,蛇尾摆了摆,三只蛇头搔了搔自己的鳞片,晃动着无骨且粗大的腰肢,“上神别误会,噩可不敢妄言了,”说着,又像是心有余悸的看了眼身后越发浓稠不可见底的寒雾,“里头那位,我惹不起。”
“好狗不挡道,好蛇…你在人间混了这么些年,这点道理自然懂得吧…”白泽挑起了自己锋利的眉,略略“提点”道。
噩脸一黑,虽很想一尾扫过去,可想着白泽那两剑便可以砍下他六个头的本事,自是无力反驳,“呵呵,不是在下不让上神过,是里头的那位大爷…不让啊!”
噩所以确实属实,他为何盘踞在此,其一是里头那位恶煞之气太重,有利于他修炼,其二就是那位委派的。
毕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既然答应了里头的人不随便放人进去,就自是得做到的。
不让?白泽嗤声,“谁还不是个大爷?”
话出此声,就连芳盈同槐宁都不由得噗嗤笑了出来,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就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芳盈心里默默为白泽鼓掌,崇拜的看着他,确实,他白泽还真是个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