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幸听了这么一句,心里更是一惊。
墨玉见他眼中似有惊愕,反倒“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颤着那胸口起起伏伏。
“法师心如明镜,又何苦作这般模样?”
此女胸怀大志,绝不是平凡人物。
高幸叹了口气:
“娘子风华正茂,又何必急于一时呢?等到木已成舟,再上船亦为不迟啊!”
“诶~到时候,只怕妾身就坐不到船头上了。再说奴家就是喜欢那好男儿,义无反顾,奋发图强的样子呢!”
国之将亡,必有萝莉!
当然,也可能是人妻!
在造反的路上义无反顾,奋发图强,那他喵的得死多少人呐!
有这么个女妖精,大唐的气数看来真是差不多了。
“娘子听小僧再罗嗦几句。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四海纷乱将至。敢为天下先者,只得其名。广积粮,缓称王,才是上上之策。
先下水的,只能惊起蛙声一片。岸边走的,兴许还真能逮只蛤蟆。”
“法师虽是穿着僧袍,妾身倒真觉得,您有几份孟德之志呢!”
厉害!
这看人真准!
那墨玉又娇滴滴的说:
“说到底,法师还是觉得妾身姿色平平。不值得作一幅工笔丹青罢了!”
哦?
那要看怎么画了。肉丝那一种吗?
高幸刚要开口。
只听一直站在旁边的望尘插了句嘴:
“师叔,时候差不多了。”
墨玉知这是要送客,轻轻站起身来:
“高寺主,大德将近。百忙之中,抽身能见奴家一面,已是感激不尽,不敢再行打扰了。”
高幸无奈,跟着起了身子:
“来日方长,定不会叫娘子失望!”
“哦~”墨玉眼神一亮,“想不到法师尘缘未了啊。”
高幸向前踱了两步,单手背于腰后。仰头斜望,引颈高声念道:
“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但他永远活着!”
墨玉“噗嗤”一笑:
“法师句句箴言。只不过……”
一边抬起媚眼看了看高幸,一边又看了看望尘。
“只不过法师自己也身陷囹吾,倒是如何来日呢?”
高幸哈哈一笑:
“小娘子你且记好。
曹孟德当年不也有被张绣和刘表围在安众的时候吗?”
“哦~?墨玉记下了。”
“到是此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娘子这神仙容颜了。”
墨玉侧脸看他,含笑不语,摇曳地向前走着。
那望尘本来看他二人都这般轻浮,有失体统。心中已是不爽。
这会又见他二人说话含沙射影,不知是打什么哑谜。更感不妙。
刚要开口阻拦。
忽而一只青葱玉指,堵在了嘴上。
那墨玉,上上下打量了几眼。
忽然娇滴滴的说道:
“寺主,这位小师父,若是再有个三年五载,姿色未必在奴家之下呢!”
高幸单手合十:
“贫僧,记下了。”
墨玉正要出门……
“站住!”
只听望尘微喝了一声。睁眼扬眉,伸手便要去抓她衣袖。
那小手刚伸出去一半,反被后面的高幸一把握住。
望尘赶忙抽手回来。脸上一丝红晕,一抹怒色:
“你!”
高幸也收回右手,两掌并拢:
“望尘,师叔以腊八的法事担保。我二人绝不会泄露你的秘密。就让她走吧?”
墨玉回身点了下头,也不等望尘言语,飘香而去。
望尘满眼怒火,死死的盯着高幸。
等墨玉走远,高幸瞬间鞠了个躬。腰股之间,九十度分毫不差。
抬起头来时,已是满脸堆笑。
“忘尘啊~师叔是不会骗你的。我若口无遮拦,又有什么好处呢?再说,过两天的事儿还得麻烦你。师叔又怎会没有分寸?”
见她眼中怒色未减,又道:“师叔愿在佛祖前立誓,我与那女子只见过这两面,毫无半分瓜葛。”
“那你俩说话怎么这般熟络?”
“她只是单纯的来求画,我只是单纯的贪图她的美……”
“闭嘴!本以为你是个有德行的,谁想这般不堪,哪有一点僧人的模样!寺主二字你怎担待得起?”
“唉,机缘巧合罢了。不过我这寺主也没几天了,要不以后全凭你发落便是。”
“走吧!回去了”
“哦”
望尘依旧气哄哄的,跨门而出。高幸紧跟其后。一边看着她的身形,一边琢磨:
昨天晚上抱着她的时候,就觉得不对了。
那女妖精更是了得,今天这一会儿功夫就给看穿了。
这算什么,女人的直觉?
女扮男装,装什么不好,非要装个和尚。
这寺里面不知还有多少秘密……
那女妖精应该是跟着王仙芝,黄巢起事的人。
刀口舔血的营生,怎么会为了幅画跑了两次。显然是我昨天那半句诗,误打误撞,点到了他们穴位?
今天八成是来解穴的。解不解得开,这咱也不知道。
不过……
昨天!
昨天,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