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米家别院的卧房里,平七叶正在给郑三爷把脉。
郑三爷斜依在床上,脸色蜡黄,看起来还真是病入膏肓一般的难看,只是那双眼睛里,带着过分的灵活,显得猥琐起来。
平七叶给人诊脉的时候,一贯最是娴静的模样,只是脸上那道疤,略微吓人了点儿。
良久,她听好了脉息,刚要松手的时候,郑三爷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轻笑道:
“久仰姑娘神医之名,却不知道郑某这病,能治吗?”
平七叶低头看了看他的手,浅浅淡淡地一笑,轻轻一挣,对方就松开了手。
“治得,只有一点,郑爷以后要绝了五石散之类的东西。”
她平静地自药箱中取出了香炉,拿出了几种粉末,放入其中,燃上香,口中说着。
缠绕着说不清的香气的烟,飘飘而上,幽幽的,好闻得很。
“这香,还请三爷以后每天点至少三个时辰,可以舒缓病体,更好地休息。”
郑三爷于这烟之中,看着平七叶完好的那半边脸,心猿意马。
“郑某还从没闻到过特殊的香。”他轻声道。
平七叶听见这话,看了他一眼,反问道:“怎么?郑三爷怀疑这香有问题吗?”
郑三爷不看她的脸,却盯着她那纤细的腰肢,浅笑道:“怎么会呢?郑某要是不信姑娘,怎么会请了姑娘来?”
平七叶淡漠地一笑,自药箱里拿出张药方并一小块香后,便拎着药箱,绕过屏风,对歪在躺椅上的郑娘子道:
“娘子将这些拿出去,随便寻个大夫瞧瞧,等三爷不猜疑了,再请我来吧。”
说罢,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甚至郑家兄妹,都没来得及叫住她。
不过当然,他们也没打算叫住她。
“三哥,”郑娘子自屏风处探过头,笑说,“我是去验?还是不去呀?”
郑三爷舒舒服服地靠在床上:“做做样子就好,林昭又不是傻子,毕竟平七叶来给我看病的事情,可是满城皆知呢。”
郑娘子吃吃笑着:“知道了,说起来三哥哥那色中饿鬼的样子,装得可真像,我都当真了呢。”
“怎么同你哥说话呢?”郑三不走心地嗔怪了一句,“况且什么叫像?我这,就是真的。”
郑娘子笑得更开怀了。
“那我再去求求她?”
“有劳妹妹了,只要这次我能收拢了这丫头,等你再看好了什么人,哥哥还能替你将人弄来。”
“真的?那我看好林昭了。”
“他可盯着咱们呢。”
“盯就盯呗,”郑娘子一本正经的,“毕竟他长得好看。”
六日后。
郑三爷就坐在熏香之中,赏着一副据说是颜真卿的真迹。
米掌柜就坐在一边,有些富态的身材,却真个人如其名,长了个米粒大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