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这双米粒大小的眼睛,就在郑三爷的脸上转着呢。
“平姑娘的医术,果然很厉害。”他嘿嘿笑着,“我瞧着三爷的气色,都好了许多呢。”
郑三爷眼睛虽然看着字,心中却想着平七叶,眼中带着古怪的**。
“只可惜那个李青玉见天儿跟着,不好办呀。”
米掌柜顿时笑得非常猥琐:“三爷这话就不对了,凭着三爷的风流,还在意个莽汉?”
郑三爷啧声道:
“米兄这是什么话?我可是,打算给我那族叔,寻个好婶婶呢。”
“都一样的,”米掌柜笑道,“况且县尊和怀少爷可不一样,家里有个母老虎,自然还是家门安宁才是,并不敢真的为了她,闹得满城风雨。”
他这话,倒是正中郑三爷下怀,引得他也笑了,却一扬手,将那副字扔在了火盆里,笑道道:
“米兄受了骗,这是假的。”
米掌柜富态的脸上,见他将字扔了,忙心疼地说道:“哎哟,郑兄这是做什么?看着还挺好看的。”
郑三爷笑道:“这值什么?你要是喜欢看,这东西我有一屋子,送你两幅真的便是。”
米掌柜立刻喜笑颜开起来这字是真是假,他不在意,反正有不花钱等得来的东西就行。
“倒是那桩事情,米兄可有进展?”郑三爷问道。
米掌柜嗳了一声,坐在椅子里,摆手让那捧壶的小丫头倒了杯温酒,道:“当真半点儿音信都没有,说起来也怪,能花这么大一笔钱的人,竟然会来去无踪。”
郑三爷略一沉吟:“当真便在银票上,也寻不见真章?”
米掌柜摇摇头:“银票都是四通票号的,而且竟然各地的都有,都是百两的面额,其他再没半点儿标记,怎么查?况且那地方哪是咱们敢查的?谁知道他姓的,究竟是哪个张呢?”
“米兄管是哪个张呢?”郑三爷笑道,“宫里的那位一幽禁,四通票号便立刻受了打击,另有一家吴家的什么八方钱庄,势头正猛呢,所以米兄便尽情地查吧,自有你的好处。”
米掌柜笑得,嘴都要咧在耳后了,米粒大的眼睛里,迸发着泰山般的对“好处”的热情。
“自然,三爷的话,米某自然要听的。”他笑着,却又神秘兮兮地问,“只是那位平神医,三爷可查出什么想知道的了?”
正笑着,忽然有人在外面道:“三爷,本县的陈捕头并四个捕快求见。”
郑三爷面色不动,只问:“什么事?”
“他们在查本县梁县丞与楼氏的那桩案子,恰三爷在,说是想就那船的事情问问三爷,看看他们可不可能逃到海上去?”
“怎么?这海防营的事情,如何问得到我?请了进来吧。”郑三爷说着,看了一眼米掌柜。
米掌柜知机,立刻起身:“三爷且忙着,米某先告退了。”
“米兄慢走。”
待米掌柜离开之后,陈捕头带了四个人捕快过来,对后面四个人道:“你们且守在前厅,莫要乱走动,待事了了,我请你们吃酒去。”
捕快们忙不迭应声,陈捕头已经迈步进了屋子,对着郑三爷拱手恭敬道:
“三爷这精神,瞧着是比去年好多了,小的便放心了。”
郑三爷哈哈一笑:“陈哥请坐吧,你要是再不来,我这病,可就不敢继续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