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顾绮笑道,“不过我给张桐画了个老道士的图,等他发现了,会告诉我的。”
“什么老道士?”谢霁疑道。
“我没同你说吗?在蓬莱乡的时候,我遇见个老道士,所以我才知道的灵乩衙门。”
谢霁一怔:“灵乩衙门有人去了蓬莱乡?”
“嗯,奇怪吧?所以我才想找到那个道士。”顾绮笑道。
谢霁皱起了眉头,沉思片刻问道:“那画像你带着呢吗?”
顾绮摇摇头:“没,怎么?你怀疑他们?”
谢霁摇摇头:“不,若说可信,灵乩巷的人比我有些亲戚可靠多了,我只是好奇你在那里看见的人,会是谁。”
“我以为谢兄讨厌他们的。”顾绮未想到他对灵乩衙门的评价如此之高,笑说。
谢霁的表情依旧很纠结,半天才孩子气地嘟囔了一句:“不,我就是讨厌装神弄鬼的东西。”
“看出来了。”
御河之上,比赛渐渐进入白热化,而第一梯队虽然已经明显,但因为已经过了拐角,顾绮看不见了,索性专心地和他聊天,低头问道:
“总觉得谢兄今日情致不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谢霁略沉默片刻,缓缓道:“那天谭旋送来的信,是南疆来信,说的是镇南侯家的二小姐,不慎落水身故了。”
顾绮的手轻抖,没有言语,而是低头看着小食盒子。
还剩了半盒好吃的,她却忽然没了胃口。
谢霁的语气是难言的难过与落寞。
“若是没有平姑娘的那番话,我如今当很难过,可是现在我却忍不住总要想,死的那个人,会不会才是我记忆里的那个人”
“先镇南侯辞世之前,夫人和她都在京中,我那时候也小,常见。”
林间夏风轻拂,连那锣鼓之声,都随着谢霁的回忆,变得遥远了起来。
“她小时候一点儿都不好看,胖胖的,眼睛都被挤成了一条线,却很爱笑,别人都叫我太子,只有她叫我谢哥哥,便是当着父皇与侯爷的面,她也是这么叫我的。有时候,殿下二字听久了,有个面团一样的丑妹妹总叫我谢哥哥,还挺有趣的。”
顾绮没有因为他这番话而嘲笑他果然天生富贵,天然的霸总,只是一手扶着树杈,安静地听着。
“我随侯爷习武时常常受伤,她明明什么都不会,却在小厮给我上药的时候,趴在旁边要给我吹吹,说吹吹就不疼了。这话是不是很可爱?”他轻声问,仰头看他。
顾绮迎着他的目光点头:“嗯,大小姐想来是个可爱的人。”
谢霁也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却泛了红,便别开脸去,小声道:“可说这话的那人呀,若是个在你面前让丫头给擦鼻涕,脸上还顶着满院子疯跑而红坨坨的两团,就不是可爱,而是可笑了。”
顾绮没想到这个转折,一时都不值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不觉抱怨道: